也不排除是沖着俞思源去的。
不過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實際上,此刻雖然還沒有揭蓋,但江躍心頭卻隐隐湧起了一股強烈的直覺,讓他忽然間有所感悟。
殺意被壓制得很好。
可隐藏得再好的殺意,終有一絲洩露。
破空聲響起。
幾道銀光在黑暗中一閃而過,激射而至,攻擊的目标赫然是江躍。
“果然是沖着韓晶晶來的?”
擁有雲盾符和铠化技能的雙重防護,這種暗镖偷襲對江躍來說,其實沒有任何威脅。
别說他已然有心理準備,就算毫無征兆被來這麼一下,也很難傷他分毫。
不過江躍身形順勢一個倒掠,單手死死捂住咽喉,猛然做出一個倒地動作。
黑暗中,如果對方一擊就撤,江躍要追上去未必能追上。
就算追上了,沒準會鬧出巨大的動靜。
江躍現在是複制成韓晶晶的模樣,要是搞出太大動靜,暴露了複制者技能,後續難免會引發一系列麻煩。
這麼順勢一倒,讓對方以為擊中目标,引他上來查看,無疑更有把握。
正如江躍預料的那樣。
當他倒下掙紮的瞬間,對方撤退的腳步确實停住,狐疑地在原地感受了一番,在強烈的心理暗示下,一步步朝江躍這邊靠近。
看得出來,對方确實很謹慎。
哪怕确定自己的镖确實打中了對手,依舊不冒進,穩如老狗。
這份穩健要是對付正常的對手妥妥是夠了。
悲劇的是,他遇到的是江躍,本屆考核認證隐藏的大魔王。
那人從腰間一抓,一柄利刃拽到手中。陡然一個跳步,朝江躍所躺的位置狠狠一刀剁了下來。
甭管中了镖是死是活,先補上一刀再說。
可就這一刀,正中江躍下懷。
江躍怕的不是對方二次攻擊,怕的是對方見機不妙掉頭就走。
那人見江躍一動不動,毫無反應,眼看這一刀就要砍在對方腹部,依舊紋絲不動。
這一波,穩了!
如此近的距離,就算想躲也躲不及了。
這一刀下去,必然剁成兩截。
他幾乎已經開始腦補一刀兩斷,皿流如注,五髒六腑稀裡嘩啦洩出來的皿腥場面了。
噗!
中了,穩穩劈中。
不對!
這手感似乎很不對勁。
完全沒有劈中肉體那種趁手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好像,這一刀劈在了皮革上,鋒銳根本未能侵入。
不好!
那人電光火石之間,第一念頭就是撤刀後退。
可這第一念頭終究還是反應慢了半拍。
沒等他撤刀後退,他的手腕忽然一麻,整條手臂就跟過電似的被一股力量激蕩而過。
接着,這種激蕩感襲遍全身。
幾乎與此同時,他的腦子裡才剛好反應過來,大事不妙。
隻可惜,明顯來不及了。
全身發麻被制,完全動彈不得。
之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韓晶晶,已經反奪了他的佩刀,反手一擰,将他拽起,竄進了屋中。
一系列動作無比連貫利索,讓這人看得目瞪口呆。
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奉命要殺的對象,竟是如此身手了得的人。
不是說她是主政千金,隻是個大學都還沒上的中學生麼?
這叫沒有實戰基礎?這叫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
這人在心裡破口大罵,把提供信息的雇主祖宗十八代女性都問候個遍。
然并卵。
冰涼刺骨的刀鋒,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平時用它殺人的時候,這口刀給他帶來的是成就,是滿足,是無窮無盡的安全感。
此時此刻身份易位。
恍然之間,他似乎忽然讀懂了,曾經那些死在這口刀下之人的恐懼絕望。
“說吧,誰派你來的?”
這是逼問麼?
那人仿佛看到了一絲絲求生的希望。
腦子迅速活躍起來。
“别着急,想好了再說。一句謊話,我砍你一隻手。四句謊話,你這輩子隻能做個海豚人了。”
滿肚子的謊話被江躍這麼一句話,頓時全給堵了回去。
“當然,你也可以盡情展示你的骨氣,忠貞不屈,替你的雇主保密。”
“我會倒計時數數,每數一個數字,要你一隻手。當我數到四的時候,你懂的。”
說着,江躍伸出手掌,拇指微微彎曲,準備數第一個數。
“我說,我什麼都說。”
雖然眼下的局勢很詭異,一個刀頭舔皿的殺手,被一個嬌滴滴的妹子逼供,怎麼看這畫風都顯得極為清奇。
“我們是受人之托,臨時要我們參加超凡者考核。考核隻是個名頭,我們的任務是要除掉你。”
“我問的是這個嗎?”江躍冷冷一笑,刀光一閃,那人慘叫一聲,右手的大拇指直接飛出手掌。
“再給你一次機會組織語言。”
“我……我……”那人額頭直冒冷汗,他之前還覺得韓晶晶一個女孩子,就算覺醒者實力超強,閱曆方面必然還是欠缺,因此心裡頭還有點僥幸心理,覺得勉強可以糊弄一下。
這一刀下來,讓他徹底明白,這份僥幸心理有多麼可笑。
“跟我們接頭的,是星城楊家的一個族老。不過聽他的口氣,幕後的人物是一位中南大區的大員。具體哪一位他沒有講,我們也不敢多問。幹我們這一行的,隻收錢辦事,具體因果一般不會牽扯太多。”
“星城楊家?”江躍皺眉。
“是的,我發誓,我絕對沒撒謊。我知道韓小姐肯定很難相信,楊家一直都是你們韓家的鐵杆。可這位楊家族老,跟我們常有業務往來,他的身份,我們絕不會搞錯!”
這人拼命地解釋着,仿佛生怕對方不信,冷不丁又是一刀下來。
斷一個拇指算是小傷小殘,這要是斷了一隻手,可就是重殘了。
“中南大區的大員,是楊家族老親口說的麼?”
“他沒明說,不過意思就是那個意思。起初我們聽說要殺的人是主政大人的千金,都不想接這個單。在星城對主政大人的親屬下手,我們頭也沒這麼鐵,甚至我們懷疑他是不是做局想陰我們?”
“僵持不下的時候,他才透露出這個消息。說星城過不了多久隻怕要變天。主政未必一直是主政。就算主政還是主政,中南大區的大員的權勢,絕不是主政可以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