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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男頻 奇幻玄幻 悍卒斬天

第六百二十七章 趕集

悍卒斬天 潇騰 4399 2023-04-11 23:58

  “來,跟着我一起做。”張小卒在隊列前方紮了一個周正的馬步做示範。

  這三十六個孩童多少有點強身健體的底子,所以紮馬步對他們來說并不難,很快就照着張小卒的示範做得有模有樣。

  張小卒目光掃去,滿意地點點頭。

  “雙拳抱定于腰側。”

  “重心落于雙腿之間。”

  “腳要穩,似老樹盤根,紮于大地。”

  “頭要正,頸要直,含兇、收腹、立背——”

  張小卒教得認真、仔細。

  正如他所說,要麼不教,要教就要認真教,不懂什麼是瞎胡教。

  可他教得越認真越仔細,孩童們反而越緊張,聽着他講的一項項要領,本來紮得端正的馬步,忽然覺得哪裡都不對。

  身心不合,神形不一,馬步自然而然就不穩當起來。

  “哎喲!”小胖子台文彥一時急躁,重心不穩,摔了個屁墩。

  然後似乎會傳染一般,接連有人摔倒。

  “停!”張小卒連忙叫停,講道:

  “馬步紮得不錯,可是你們的心不靜氣不和,緊張且又急躁,緻使身體和動作僵硬,重心不穩,故而跌倒。你們應當放松身心,使周身氣息暢達,力量堅而不僵、柔而不怠,以求心曠神怡,不覺疲累,否則隻一會兒你們就累癱了。”

  說着,張小卒忽然雙手掐印,一輪金色符印在他指掌間顯現出來,然後對着隊列上空拍去。

  金色符印迎風而長,化作一輪巨大的金光符箓,罩在了三十六個孩童的頭頂上方。

  孩童們隻覺一股舒适的清涼自天空灑落,沁入他們的識海和心田,瞬間将他們心中的緊張和急躁驅除,讓他們感受到從未有過的輕松和惬意。

  孩童們無不眼冒星星地望着張小卒,對他愈加崇拜。

  都天祿卻是愈加忌憚張小卒。

  回想那天同張小卒的戰鬥,未曾見張小卒使用道門戰技,即是說那日張小卒尚未出全力。

  這讓他愈加看不透張小卒的真實戰力。

  再聯想關于昨日在城南郊外,張小卒以一敵衆,力斬半步大能的消息,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張小卒皺眉掃了一眼都天祿,他冷不丁感受到一道來自都天祿的殺氣,盡管這道殺氣一閃即逝,可他仍然精确捕捉到了。

  學堂門前的屋檐下,正在酣睡的周劍來,忽然側了側身,睜開慵懶的眼皮,往院子裡掃了一眼,見沒什麼動靜,又閉上眼睛接着睡去。

  張小卒沒有理會都天祿,目光回到孩童身上,喊道:“來,咱們再試一次。不要緊張,不要急躁,放松身體,自然而然地紮下去。”

  “不妨閉上眼睛想象一下,你們是那山崖上屹立不倒的青松。”

  “你們的雙腳牢牢地抓進堅硬的岩石裡,你們的背緊緊地靠在山崖上,你們已經和高聳入雲的萬丈大山融為一體。”

  “任狂風暴雨拍打,都無法撼動你們分毫。”

  “好,非常好!”

  張小卒驚喜地發現,這群孩子似乎對調和自身氣息頗有心得,隻是聽了他一番描述,就漸漸地要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了。

  殊不知這是蘇錦給他們打下的底子。

  蘇錦雖不常給他們上武教課,但是卻時常教他們靜坐入定之法,或在學堂裡,或在院子裡,或在竹林裡,常常一站或一坐就是半天時間。

  張小卒走到隊列正中,垂手而立,閉上了眼睛,隻見其兇口起伏,鼻翼張合,呼吸聲略顯粗重。

  小院裡很安靜,他略顯粗重的呼吸聲清楚地傳進了每個孩童的耳朵裡,然後孩童們不由自主地就跟着他的節奏喘息吐納起來。

  張小卒在傳授他們拳法的呼吸吐納之法,但他不知道如何講解,于是想出這麼一個簡單而又快捷的辦法,以自身氣機牽動周圍環境,去引導孩童們跟随他的呼吸節奏。

  都天祿很是詫異,不曾想到張小卒竟然連呼吸吐納之法都當衆傳授出來。

  想到張小卒拳法之威猛,他不自覺地也跟着張小卒的節奏呼吸吐納起來,同時腦海裡開始演練剛才張小卒打的那套基礎拳法。

  可拳打到一半,他猛然色變,急忙止住,隻覺周身氣機紊亂,氣海内真元力翻湧不止,氣皿隐有逆流之勢。

  他的眼皮禁不住突突直跳,因為此乃練功走火入魔的征兆。

  “該死的雜種!”都天祿心有餘悸地瞪着張小卒,心裡惡狠狠地咒罵道。

  他覺得定是張小卒暗中留了一手,甚至懷疑這根本是張小卒故意挖的坑,早算到他會暗中偷學,于是乘機捉弄戲耍他。

  都天祿越想越覺得就是如此,故而越氣。

  “噓!”

  “輕點,輕點,不要驚擾師弟們修煉。”

  小院門口又來了一批客人,是掌院南鳳天帶着十六個修煉資質出衆的學生,找張小卒學拳來了。

  跟在後面的學生聽見南鳳天的叮囑,立刻收聲并放輕腳步。

  他們每個人都滿懷好奇和期待,因為南鳳天說要帶他們去學一套威力無窮的拳法。

  同時令他們好奇的還有雲竹小院。

  因為雲竹小院這幾年一直是學院裡的禁區,他們隻知道竹林深處有一座小院,小院裡軟禁着一位失寵的公主,除了在小院裡學習的學生,誰都不能靠近,否則就會遭受嚴厲的懲罰。

  不過他們很快就失去了對雲竹小院的好奇心,因為這就是一座非常普通的小院,沒有一點值得他們目光多做停留的地方。

  所以他們的目光很快就聚集到了在院子裡學拳的三十六個小師弟身上,以及站在隊列中間的張小卒身上。

  但是張小卒比他們大不了幾歲的年齡,以及他正在教授的站樁基本功,沒能留住他們的目光,隻是稍作停留,他們的目光就轉移到了都天祿身上。

  都天祿的形象和氣質讓他們眼前一亮,頓時以為這就是即将教授他們厲害拳法的教習。

  “掌院大人,您這是?”都天祿看見南鳳天帶着十幾個學生到來,連忙恭敬地迎了上去。

  南鳳天點頭緻意,應道:“老夫帶這些個學生來尋一樁機緣,不知都統領所為何來呀?”

  都天祿回道:“在下與錦兒的婚事将近,我把嫁衣和一些首飾物件給她送過來。”

  他的話說得笃定自然,好似他與蘇錦的婚事已成事實,誰也無法更改阻止。

  南鳳天捋須一笑,勸道:“都統領,姻緣天定,強求不得,求得過了,變成孽緣,又是何苦呢?”

  都天祿微微皺眉,沒有接南鳳天的話,而是轉移話題問道:“不知掌院大人帶師弟師妹們來求什麼機緣?不會是來學拳的吧?”

  “哈哈,正是,正是。”南鳳天點頭笑道。

  他笑聲雖大,但是卻沒有驚擾正在學拳的孩童,因為他已經把聲音隔絕,讓他和都天祿的談話聲傳不到孩童的耳朵裡。

  “那恐怕要讓掌院大人失望了。”都天祿道。

  “何出此言?”

  “這小子蔫壞的很,吐納之法裡暗藏歹毒手段,若跟随他的氣機牽引吐納,不一會兒就會周身氣機紊亂、氣海動蕩、氣皿逆流,緻人走火入魔。”

  “看來都統領已經領教過了。”

  “——”都天祿忽然啞口,這才反應過來他的話暴露了他偷學過張小卒的拳法,而且還被南鳳天當衆點破了,一時間尴尬無比。

  他用眼角餘光偷瞄了一眼張小卒,見張小卒似乎正沉浸在吐納當中,沒有聽見他和南鳳天的對話,内心的尴尬頓時緩解了不少。

  “可孩子們都學得好好的。”南鳳天的目光落在跟着張小卒呼吸吐納的孩童們身上。

  “這——”都天祿突然語結,錯愕。

  他隻顧着咒罵和憎恨張小卒了,卻把這點給忽略了。

  是啊。

  如果張小卒的呼吸吐納法裡藏着貓膩,那受他氣機牽引,跟着他一起呼吸吐納的孩童們為何能安然無恙?

  都天祿一時解釋不通。

  總不能說這套呼吸吐納法唯獨不适合他學習吧?

  可他不認為張小卒有此等高明手段,能在短時間内創造出一套對别人無礙,而唯獨針對他的呼吸吐納法。

  “古怪,古怪。”南鳳天撚着胡須,神情愕然道。

  他試着跟随張小卒的氣機牽引呼吸吐納,并在腦海裡演練先前在武聖塔頂層看到的張小卒打的那套基礎拳法,很快就感受到了都天祿所遭遇的問題。

  顯然,張小卒的呼吸吐納法并非隻針對都天祿一人。

  這也是張小卒不怕都天祿偷學的原因,因為但凡有修為的人都學不了這套呼吸吐納法。

  若不然他早就把這套拳法分享給周劍來幾人了。

  “有趣,有趣。”南風天細細感受一番孩童們的狀态,發現他們非但沒有一點問題,反而氣息周始暢通,隐隐地進入到一種忘我的狀态,不由地驚奇不已。

  他一時間也摸不着頭腦,隻能無奈道:“還是等張教習下課後請教于他吧,你們先不要枉加揣摩練習。”

  他沒有一點不好意思,自然而然地就給張小卒扣上一頂“教習”的帽子。

  這頂帽子可以增進和張小卒的關系,讓他等會求起張小卒的拳法時不顯得那麼突兀。

  “掌院大人,您不會是要讓我們和這些師弟師妹們一起學站樁吧?”一個學生哭笑不得地問道。

  其他學生也大多一樣的表情反應。

  他們每個人都是天資出衆的佼佼者,原是抱着學習絕世拳法的美好幻想而來,可突然得知竟然要跟一群小孩一起學習最基礎的站樁,巨大的落差讓他們心裡一時難以接受。

  “呵,此樁機緣你們求不求得到尚且難說,一個個反倒先嫌棄起來了。”南鳳天看着一衆學生抵觸的表情,禁不住冷笑道。

  “什麼破機緣,我巴不得求不到。”一個男生帶着情緒小聲嘟囔了句。

  南鳳天聞言甚是不悅,當即不耐煩地擺擺手,道:“不想學的趕快滾蛋,休在老夫面前礙眼。”

  說罷,負手向學堂門前走去,留下一群學生臉色難堪地站在那裡。

  “少年郎,能給老人家讓個位置嗎?”南鳳天走到正在曬太陽的周劍來身旁,見周劍來曬得舒服,頓時也想躺下來曬曬,于是試探着詢問。

  周劍來眼也未睜,慵懶應道:“老人家,我身有殘疾,讓不了。”

  “——”南鳳天掃了一眼周劍來的斷臂,愕然笑道:“那真是太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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