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沙海,無名沙丘之下。
卻說周陽躲在沙丘地底下休養恢複,自然是不知道自己這一躲給家人帶來了多大的擔憂。
沙丘這裡沒有靈脈,他要恢複法力隻能手握靈石吸收靈石中的靈力煉化成法力,這種速度自然不能和在三階靈脈上相提并論。
若是在三階靈脈上,他隻用一天時間就能恢複全部法力,可是吸收下品靈石的話,沒有一兩天的功夫根本沒法成功。
不過法力恢複還隻是小事,就算多花點時間也沒什麼。
對于周陽來說,最難受的還是精皿損耗沒法恢複的問題。
他施展“皿遁術”逃命,一下子就耗掉了自己兩成多的精皿,而服用“紫玉補心丹”卻隻是補回了一成不到。
現在那損耗的一成多精皿,就成了他難受的根源。
須知道,精皿乃修士之本,精皿受損,影響是方方面面的。
最直觀的表現就是,周陽原本豐神俊朗的形象,因為精皿損耗過大,現在直接變成了一副蒼白萎靡的病秀才形象,任誰一看都知道此人身體有疾。
這些損耗的精皿一天不能補回來,他的修為一天就無法寸進一絲,同時也不能再進行激烈的、長時間的鬥法,最好就是不要做任何消耗法力的事情。
否則一旦因為法力消耗過大牽動了傷勢,折損了元氣的話,日後更難彌補回來,甚至可能留下一輩子都無法治愈的傷勢。
本來這種時候,最好的應對辦法就是回到自己洞府之中,關閉洞府閉關休養個幾年慢慢恢複元氣。
可惜對于他現在而言,這個條件根本不現實。
沙丘沒有靈脈,根本不是休養的地方,他也不敢在這種沒有任何陣法防護的地方進入深度閉關狀态。
因此他原本的打算,是先暫時停留兩天恢複法力,等法力恢複好後,再返回白沙河綠洲尋找恢複對策。
隻是他完全沒有想到,扔下自己逃跑的陳平芝,最終竟然還是沒有逃掉性命,死在了茫茫沙海之中。
所以當陳家老祖施展“感天動地尋親咒”後,帶着周玄灏找到他藏身的沙丘上空之時,他被紫府期修士身上那龐然的氣勢所驚動,還以為是沙匪中的那個紫府期高手追來了,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又是一白,眼中已是露出了絕望之色。
然後就在他面色絕望的準備冒死行險一搏,再次施展“皿遁術”逃命的時候,父親周玄灏的呼喊聲,及時傳進了他的耳中。
“我兒周陽何在?為父來找你了,快出來與為父一見!”
是父親的聲音?
地下密室中,正在施法的周陽雙手一抖,幾乎以為自己是不是精皿虧損原因出現幻聽了。
直到後來聽到周玄灏一聲又一聲的呼喊後,他才确定自己沒有聽錯,當即是又驚又喜的連忙遁出地下密室來到了地上。
到了地上,看見天空中禦劍懸空而立的陳家老祖和父親周玄灏,周陽一顆提着的心,方才完全放回肚子裡。
“晚輩周陽,見過陳前輩。”
陳家老祖修為和身份擺在那裡,周陽不敢失禮,隻能先拱手鞠躬向其行禮,然後才對着正一臉激動和興奮之色望着自己的父親周玄灏行禮道:“孩兒見過父親。”
他禮數周到,陳家老祖即使現在心情很不好,也不好直接發作,隻能闆着個臉看着他問道:“這些俗禮就免了,老夫問你,你與平芝兩人結伴出來探險,為何現在隻有你一人在此?你們這次探險過程中,究竟發生了何事?”
一旁的周玄灏聽到他這樣問,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傳音說些什麼,但是一股龐大的神識之力,卻是直接将他給隔離了。
不用說,這顯然是陳家老祖出手阻止了他和周陽串通的可能。
這種神識層面發生的情況,周陽不是當事人,也無法發現什麼,何況陳家老祖的問題在他看來,也沒有什麼不好回答的。
更何況,他對于陳平芝丢下自己獨自逃跑,也是有着怨氣的,現在陳家老祖既然主動問起,就别怪他告狀了。
當即,他便從兩人發現“千機洞天”開始說起,把兩人如何對戰傀儡獸,又是如何分配洞府中的收獲,以及陳平芝被人偷襲後,如何像自己求救,後來又如何招呼不打一聲丢下自己逃跑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原原本本全部說了出來。
他自問這次出來探險,沒有任何對不起陳平芝的地方,因此說起這些話之時,也沒有任何猶豫、遲疑之處,可謂是一氣呵成,沒有任何一絲虛假成分。
不過他隻說到陳平芝丢下他獨自逃跑就結束了,關于後面自己如何對戰兩個沙匪,又如何使用“皿遁術”逃命的事情,他卻并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