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花見陶潛神色,知曉這小兄弟已經猜到他此行目的。
也沒再猶豫,平靜笑了笑,便又道:
“我林小花慕道心誠,自入了天符宗,日夜勤修,不敢懈怠,隻是身上的确有些頑疾改不了。”
“一是我平素自認是急公好義之輩,卻屢屢被旁人所誤會。”
“二便是我好與鬼魅相交,初入門時這小毛病不小心被師兄弟們發現,傳揚出去便壞了名聲,除卻我那師尊外,都不與我來往,便是那些溫柔可人的師姐師妹也因此避嫌,不與我交談,由此自然沒幾個朋友。”
“不過說起來,也是這頑疾要命啊,此次我破境出事就是被一老情人所害,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讓我非但沒能晉入築基境,這天符法體也被戳了數個大洞,神魂黯淡,一身辛苦煉化的源氣數日内将徹底漏個幹淨。”
聽到這裡,陶潛忍不住輕咳了一聲,心底忍不住想要吐槽。
好些話都湧上來,但又一想這小花道長都這般悲慘,還是忍耐一下吧。
不過他那神色一時沒遮掩住,還是被林小花看了出來。
“想笑就笑吧,我這頑疾早被師傅師兄弟們笑了多年。”
“不過你們笑我林小花不知羞,我卻要笑你們不知鬼魅之妙。”
“陶兄弟我觀你元陽仍在,還是處男之身,這第一次啊尤為重要,作為前輩我得勸你,選個能帶給你最美妙感覺的道侶非常重要。”
“正好我先前承諾要傳你法門,那秘法喚作《純陽禦念藏神銷魂法》,據說這是一位叛出純陽宗的大能前輩所創,修了此法,不論與何種生靈相交,都無比持久強橫,更不懼采補之法,當然你不要貪多,若是太過沉迷還是會被……”
“另外人族修士太過無趣,建議你選些山精鬼魅、妖魔異類,那才是刺激啊,當年我就是在一破廟中,遭遇……”
“咳咳”
陶潛親眼看着這重傷瀕死的林小花道長,在說到這話題後,面色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眉飛色舞開始講述,說到一些關鍵處,竟是繪聲繪色的描述起來。
心中暗道一句“果然是老色批”後,連忙咳嗽制止。
這老不修,要知道場中可還有兩個孩子呢。
陶潛這般想着,轉頭看向兩個小東西,想着要不要替林小花遮掩一二。
誰料兩個小家夥不知何時已經蹲在地上,兩張小臉都是滿臉好奇之色,聚精會神的聽着林小花吹噓他所相交過的那一隻隻美豔鬼魅精靈,不時還點頭拍手,表示贊歎。
陶潛不由搖搖頭,完了啊,被污染了。
見實在阻止不了這将死之人的興緻,陶潛也隻得安心聽完林小花口述的那一門功法神通。
不愧是大修士所創,的确是精妙非凡。
快樂時光總是短暫的,說完自身光輝曆史後,林小花回歸殘酷現實,面色又是抑郁了些。
陶潛正打算勸他試試回轉天符宗求救,忽見他又是搖搖頭道:
“陶兄弟不用費神,諸般方法我都試了,也已算定,壽元盡于三日後子時。”
“我林小花孑然一身,死就死了。”
“隻放心不下這兩個小家夥,我曾為他們算過,若沒了人看顧,任由他們重新開始流浪,必要落入歹人之手,不但他們自身遭難,當劫難過多使得他們心性扭曲,将來又要多出兩尊食人皿肉、為禍人間的大妖魔來。”
“我也不是非要往你身邊塞兩個累贅,說起來你這才‘引氣境’的修為也讓我心有不忍啊。”
“不過既然大衍神符指向你,加之今日你先是出手救我,助那數千百姓,又願冒險替蕭真人探聽秘聞……你這般良善性子在修行界,算是極為稀罕了。”
“而且你與我不同,你知變通,知曉謀定而後動,一出手便是雷霆之勢,絕無拖泥帶水。”
“就像今日你放出的那煌煌劍意,雖然生澀,但恢弘浩蕩,不可阻擋。”
“你所缺的,無非是一個引路人。”
“這也是諸多散修一生蹉跎的緣由,修行之事不止是皆有代價,途中更有諸多陷阱暗坑,若無合格引路人,将根本法、神通異術、源氣等等關竅隐秘和修行經驗告知,修行者說是九死一生并不為過。”
“我雖無法傳你天符宗秘法,但在你往靈寶山門之前,卻可為你補上這一環。”
“另外我還有些家當,也有些如《純陽禦念藏神銷魂法》般的私藏法門,也都一并給你,隻望你庇護這兩個小東西一二,不使他們落入歹人邪修之手。”
“其餘你也不必擔憂,靈寶宗是出了名的有教無類,别說你帶這兩個小家夥進去,就算你帶上一大堆女妖精進去,也不會有人驅逐你。”
“這交易,你可願意?”
最後一句吐出時,林小花面色變得肅然鄭重。
口中說是交易,但那眸中顯露出的神色,分明就是一種托付。
而且這種事在幾乎任何修士看來,都是送上門的大好處。
不說林小花承諾的的諸多好處,便是“小小歲”、“廉精兒”這兩個異類生靈,也是許多修士求而不得的。
隻是在陶潛看來,這的确是一種責任。
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先在腦海中仔細盤算了一下。
“尋仙縣形勢有些不太妙,當盡早離去,若持那位蕭真人的推薦手書,再加上我那‘先天道種’的神通天賦,要拜入靈寶山門應是不難,屆時将這兩個小東西一并帶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