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卻也是門技術活,這變态先得了個皇子身,混成魔都執掌者,海軍大元帥,又成了太上魔子,親爹疑似是那位太上元魔顯聖真君,旁人修煉到洞玄境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心皿時間,曆經艱難險阻,他可倒好,一顆【六欲魔丹】便成了。”
許是見那九皇子朱啟太過嚣張,陶潛難得說了句酸話。
吐槽中,還有一句沒說出來的。
“雖然是經由我與那位聖子黃崇加過料的,但藥效卻是絲毫不減,實打實的,無代價的洞玄境。”
陶潛有此念,自然是感知到自己祭練過的那大量欲孽蟲。
如今,正在朱啟體内。
更準确的說,欲孽蟲寄生的其實是黃崇下在朱啟體内的黃泉蠱。
可說是異常隐蔽,便是那位淩娲前輩發覺自己兒子身上異狀,首先被抓出來的,必定是那黃崇。
至于他陶大真人?
真有異動,亦有足夠時間毀屍滅迹。
這些閃念落下,陶潛又自回身面對梅娘子,将這位有着悲天憫人之心的奇女子請入玉髓匣子。
知曉她仍在擔憂那數百萬衆的災民,陶潛想了想,難得給了一個承諾道:
“梅娘且放心,托你那绛珠仙草之軀的福,我如今占了個先手。”
“旁的不敢多說,但庇護那數百萬衆災民不被朱啟這變态給皿祭了去,我應是能做到的。”
聽陶潛這般說,梅娘子莫名安心下來。
她也不知是為何?
盡管是首次見眼前這年輕道人,但與他一對視,便生了無窮信任。
真靈生魂之軀款款施了一禮,柔柔道:“梅娘信你。”
似是見不得這一男一女在自己面前眉來眼去,雲容忽然急躁起來,用頭拱着梅娘子入玉匣溫養魂魄。
同時,也跟着用那充滿磁性的聲音道:
“好了好了,梅娘你速速入匣,我好送你往姥姥處去。”
“若你一心想着入世救世,更該去玉環山,好生修行,多央求姥姥幾次,傳你一些厲害的神通法門,否則就你這病弱身子,莫要說與太上魔子之類的惡人厮殺,便是連棵樹都拔不動。”
這一勸,果然起效。
梅娘子真靈投入玉匣,本有些黯淡的魂魄,得姑獲山神女玉髓滋養,立時又迸發出耀眼且自帶清香的靈光來。
這邊安排好,另一頭趙王府處,又生新的變故。
先前大量妖魔邪修送菜似的,将自己身家性命賭上,結果被人家太上元魔顯聖真君随意施個神通一鍋端了。
之後便有朱啟這小兒,晉升洞玄的動靜。
原本有這一下,足可讓修行界諸人敬而遠之。
可馬上,一道耀目寶光自朱啟體内迸發。
這光!
頃刻間掃過魔都,波及更遠處的諸地,至少數十個市縣,山川難阻,星月不遮。
包括陶潛在内,至少上千萬人被這光掃過。
凡俗人族還好些,無甚感覺。
可修行界中的,不管是修士、妖魔,還是異類詭物等等,都在這一刻對“光源”生出了強烈的渴求。
同時生出的,還有一種極其濃郁的直覺。
“寶物,那是絕對的至寶,得之便可一步登天的無上至寶。”
這直覺來的沒有道理,但直接引爆了魔都境内,以及更遠處的不知多少妖魔修士。
之前那些傳播甚廣但聽來離譜的流言,忽然便有了佐證。
盡管這光一閃即逝,九皇子朱啟也是面色大變,斂了所有氣機落回地面,趙王府再次被龐大禁法所籠罩覆蓋。
可哪裡還來得及遮掩?
如藥王廟坊市、萬魔坊市這類地方,諸多議論甚嚣塵上,攔都攔不住。
“我的天,寶貝,大寶貝,朱啟那王八蛋身上絕對有着一件上古至寶。”
“一夜入洞玄!是那寶物的功勞,老天也是沒眼,說好的寶物有德者居之呢?朱啟這種人,也能得那寶貝?”
“都沒看清楚麼,那寶物還未被朱啟煉化呢,适才就是明證。”
“沒被煉化又如何?太上魔宗那位長老竟已回轉了魔都,有他坐鎮趙王府,誰能從朱啟手中将寶物搶過來?”
“瞧見今夜襲殺王府的那些人的悲慘下場了麼?便是屍魔萬南川這位洞玄修士,在那位太上元魔顯聖真君手中,竟連掙紮一下都做不到,更遑論我們這些低階境界的,在那位強者眼中,恐怕我們與蝼蟻也沒什麼差别。”
“噓,我有秘密消息,兩日後晚上的珍寶大會,那九皇子朱啟将劫數纏身,屆時他體内的寶物會自動飛走,誰有緣,便是誰的。”
“我也聽說了,魔都近年來在朱啟統治下可謂是凄慘無比,雖還有些秩序,但局勢漸漸糜爛,妖魔亂世,更别說周遭越來越多,達數百萬之多的災民,昨兒還下了那駭人的皿雨……人道大劫一起,身為統治者的朱啟,的确是首當其沖要遭殃。”
……
就在魔都紛紛擾擾之時,陶潛則看着自己腦海中迸發的一道志述。
适才曝光掃過身軀,自然而然便觸發了。
【志述:山河寶光,由祖神碎片化生至寶“山河圖”所發,有無窮妙處……】
顯然,由于隻一道寶光。
陶潛也未能窺見太多有用的信息,倒是驗證了練玉樓所洩秘密,确是無誤。
朱啟手中,的确有山河圖。
“按照練玉樓,以及張百歲父子對話所描述,一旦被朱啟成功煉化山河圖,他一念便可在魔都境内起了【絕靈禁域】,抹殺所有修行界存在,管你是修士,還是妖魔,屆時都将淪為朱啟砧闆上的魚肉。”
“不過他那計劃提前被我窺見,皿祭一事若被我與救國會所阻,縱然他還能殺了赴他那珍寶大會的大量修士,恐怕也煉不了寶貝吧?”
“除非,他還有其他法子。”
“即便真的有,黃崇恐怕是第一個出來摘桃子的,而我,可做第二個,甚至是最後一個。”
“最後關頭若能尋個機會奪了山河圖,逃回靈寶宗,此間災禍,是不是便算我度了過去?”
陶潛腦海,翻騰出這些。
聽來似乎是可行的,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嘛。
但不知為何,陶潛仍舊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