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殿下,你就不擔心因為蘇奕這殘暴之舉,為你惹來數不盡的麻煩?”
亢山景又把目光冷冷看向周知離,“若讓陛下知道,你縱然身邊之人濫殺一通,攪得衮州城大亂,該如何看待你?”
他先痛斥了蘇奕一番,現在又出言警告周知離,顯然是認為,蘇奕敢這般殺人,背後有周知離的縱容。
周知離一呆,旋即怒極而笑,道:“今日茶話會,與你一個潛龍劍宗的人有什麼幹系?你又算哪根蔥,還來教訓我和蘇兄?”
卻見蘇奕輕歎一聲:“何須與這将死之人廢話?”
锵!
劍吟響徹。
蘇奕手腕一轉,禦玄劍掀起一道流虹,隔空朝亢山景斬去。
幹脆利落。
亢山景都有猝不及防之感。
之前他還慷慨陳詞,自诩憑自己身份,定可以讓蘇奕收斂一些。
誰曾想,蘇奕都不帶廢話的,直接就動手了!
不過,亢山景倒也無愧是潛龍劍宗傳人,反應極快,第一時間拔出一口闊口巨劍,橫擋在前。
铛!!
巨劍震顫,火花四濺,劍身出現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痕。
可怖的靈力沖擊力,震得亢山景老臉漲紅,内心不由駭然,當即厲聲大喝:
“諸位,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向天遒他們早已看出局勢不妙,可讓他們一起出手,卻不免遲疑。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更何況,縱然是他們一起出手,又哪可能是蘇奕的對手?
君不見,強大如宗師五重的秦長山,都飲恨于此?
“走!”
向天遒一聲低喝,轉身朝西山下沖去。
其他人眸子一亮,山腳下群雄彙聚,隻要能逃出這山巅,何愁找不到活路?
嘩啦!
這些個衮州城頂尖的大人物們,第一時間動身,打算朝山巅下逃去。
亢山景傻眼了,他本是要和向天遒他們一起出手,哪曾想,這些家夥卻一個比一個逃得快!
就是周知離他們都一陣瞠目結舌,誰敢相信,這些個剛才還威風八面的老家夥們,會變得如此沒有骨氣?
蘇奕見此,卻不禁微微搖頭,逃得了麼?
锵!
他深呼吸一口氣,手中禦玄劍清吟,劍身浮現出一副晦澀而玄妙的符紋陣圖,勾勒出“采玄”敕令的氣息。
随着蘇奕一劍刺出。
轟!
山巅四周那廣袤無垠的雲海驟然沸騰翻滾起來,如若受到無形偉力的牽引,瘋狂般朝蘇奕手中的禦玄劍湧來,浩浩蕩蕩,直似天河之水倒灌,其音隆隆,如同悶雷。
山腳下,不知多少人被驚到。
在他們視野中,天穹上的陽光忽地被遮擋住,百丈範圍的雲海像被無形的大手抓住,齊齊朝西山之巅湧去。
悶雷般的轟鳴,也随之在天地間響徹。
“這……”
“難道是有陸地神仙摻合進來?”
“老天!”
嘩然聲四起,不知道多少人瞠目結舌。
見多識廣的花顔和鷹伯,也不禁動容。
這世間,唯有陸地神仙掌握移山填海、禦用風雷地火之力的能耐。
而眼前這一幕,已經和陸地神仙的手段無異!
隻是,引發這等可怖景象的,究竟是誰?
山巅。
周知離他們也目瞪口呆,情不自禁想起當初在雲河郡城青鼎校場中,蘇奕劍引暴雨殺敵的那一幕幕。
常過客則想起了在那荒郊野外的晚上,蘇奕劍飲雷霆隔空百丈殺敵的情景。
而此刻,蘇奕劍禦百丈雲海,一如神人!
率先轉身就逃的向天遒,身影剛沖到山路一側,就被一片厚重如山般的雲霧洪流砸在身上。
砰!
直似巨山壓身,砸得他軀體摔飛出去,渾身骨頭都不知斷裂多少根。
“該死……”
向天遒大駭,掙紮欲起身,可一抹劍鋒一閃,就将其咽喉擊穿,眼珠登時瞪得滾圓。
臨死前,他直看到一抹青衫在雲霧中一閃即逝。
“給我開!”
另一側,俞白廷怒吼,揮動一杆青色戰戈,劈向沖來的一片厚重雲霧。
可那等雲霧看似缥缈,實則沉凝厚重無比,當迅猛轟擊而來時,直似天降隕石。
僅僅眨眼間,俞白廷這位宗師人物反倒被震得不斷退後,整個人都快要被雲霧淹沒。
“怎會這樣……”
俞白廷徹底慌了,滿臉驚怒。
一場茶話會而已,本來就是權謀之争。
誰能想到,哪怕是在他們認輸的情況下,蘇奕都不打算放過他們?
“子債父償,你死了,你女兒就不必死了,這樣的結果豈不是更好?”
一道淡然的聲音忽地在白茫茫的雲海霧霭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