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
白袍少年怔了一下,思忖道:“的确,在幽冥界古來至今的歲月,鬼燈挑石棺一脈的傳人,從不會向任何人低頭,可那老瞎子……卻尊稱蘇奕這樣一個少年為‘大人’,言談舉止,無不帶着敬重之意,這的确太反常了。”
道袍老者道,“你隻說對了一半。還記得數百年前,鬼燈挑石棺一脈的皿棺之主五葬是如何隕落的嗎?”
白袍少年一怔,道:“據傳聞說,皿棺之主是死在一位來自大荒的皇境大能者手中,可究竟是誰殺了五葬,至今也沒無人可知。”
道袍老者眼神微妙,道:“五葬被誰所殺,因何而死,的确衆說紛纭,但據我所知,殺死皿棺之主的,應當是玄鈞劍主的大徒弟,如今威震大荒的‘玄鈞盟’之主……毗摩!”
毗摩!
這個名字宛如有震懾人心的魔力,讓白袍少年軀體發寒,心神震蕩,完全被這個真相驚到了。
“這個消息若洩露出去,非在幽冥界引發一場大地震不可。”
白袍少年喃喃。
毗摩,一個早在很久以前就名震大荒的傳奇戰皇。
他戰力驚世,才情絕代,在以往歲月中,不知締造過多少彪炳耀眼的戰績。
便是在幽冥之地,毗摩之名,也被天下各大勢力所熟知!
因為他的師尊,是玄鈞劍主!
那是一個宛如神話般的人物,是皇道路上的衆皇之尊、世間修士心中的萬道之師,劍道絕巅的第一人!
一人一劍,壓蓋諸天古今十萬八千載!
這等情況下,若讓幽冥之地的大勢力知道,皿棺之主是死在毗摩手中,可想而知會引發何等大的軒然大波。
“該知道這個消息的,都早已知道,不該知道的,這輩子怕是也無法知曉。”
道袍老者帶着一絲感歎。
“師尊,可這樣的消息,和蘇奕又有什麼關系?”
白袍少年問道,無論是毗摩,還是玄鈞劍主,距離他都太過遙遠,和聽虛無缥缈的神話傳說也沒區别。
道袍老者笑了笑,道:“别着急,這件事的因果可有些複雜,且都是一些陳年往事,到如今,幽冥界中能記住這些事情的,恐怕也隻有那些老家夥們了……”
“那我耐心聽着就是。”
白袍少年露出傾聽之色。
道袍老者沉吟片刻,道:“幽冥之地的老家夥們都清楚,在很久以前……嗯,大概是三萬年前,玄鈞劍主曾和鬼燈挑石棺一脈的開派祖師‘擡棺老鬼’進行過一場不為人知的對賭。”
“在這場對賭中,擡棺老鬼輸掉了六道葬世棺,但卻獲得了玄鈞劍主的友誼。”
“而毗摩是玄鈞劍主的大徒弟,卻在玄鈞劍主離世不久,突然闖入幽冥界,殺了擡棺老鬼的親傳弟子皿棺之主五葬,這自然很反常。”
“畢竟,他們各自的師尊,乃是大道上的摯友。”
白袍少年聽到這,皺眉道:“這的确很古怪,莫非……毗摩懷疑他師尊玄鈞劍主的死,和鬼燈挑石棺一脈有關?”
道袍老者點頭道:“的确有這種可能,但還有另一種可能。”
他眸子泛起異色,“在幽冥之地,極少有人知道,當初玄鈞劍主進入幽冥界闖蕩,是為了找尋那隻存在于傳說中的‘輪回之秘’。”
“而在幽冥界,最有可能得知‘輪回之秘’線索的,隻有那寥寥一小撮老家夥,其中便有擡棺老鬼。”
“五百年前,玄鈞劍主突兀地離世,曾引發諸天上下震動,雖說都在傳言,說玄鈞劍主是為了謀求更高的道途,于修煉中心境出現問題,不幸罹難。”
“可在幽冥之地,同樣一個傳聞,說玄鈞劍主……極可能是在五百年前進入輪回,轉世重修了!”
說到這,道袍老者神色愈發異樣,聲音都帶着一絲難言的情緒波動,似是忌憚,又似是向往。
而白袍少年聽到這,内心也掀起一陣驚濤駭浪,禁不住道:“師尊,您是說,毗摩當初同樣是懷疑,他的師尊玄鈞劍主轉世重修了,所以才會去找到皿棺之主?”
道袍老者點頭道:“這就是我說的另一種可能。”
白袍少年神色變幻,道:“可……毗摩為何要殺了皿棺之主?”
道袍老者搖頭道:“這就不好揣測了。”
頓了頓,他說道:“這些恩怨和傳聞,皆是以前的陳年舊事,要想得到明确的答案,恐怕也隻有那老瞎子才清楚。”
白袍少年這才明白,為何師尊在今晚認出老瞎子的身份後,就直接問詢皿棺之主是如何死的。
原來,這其中藏有如此驚人的秘密!
就見道袍老者繼續道:“若我所料不錯,那老瞎子當是皿棺之主的親傳弟子,他應該比誰都清楚,殺死他師尊的兇手是誰,肯定也會想着該如何去為其師尊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