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巷子。
得得得的馬蹄聲在青石闆上回蕩。
袁珞兮和程勿勇徑直朝拙安小居行去。
他們之前已打聽過,兩天前的時候,有人搬遷至此,心中料定應該是蘇奕一行人。
在拙安小居前翻身下馬,袁珞兮心中又是期待又有些緊張,不由深呼吸了一口氣。
而後,她伸手攏了攏額頭和鬓角的頭發,整理了一下衣裳,确保無可挑剔後,這才上前叩響門扉。
沒多久,庭院大門開了,露出一張清稚秀氣的臉龐,疑惑道:“這位姐姐,你找誰呀?”
“曉然,他們說是蘇大哥的朋友,我便帶他們來了。”
阿飛連忙上前說道。
風曉然恍然,道:“原來是蘇大哥的朋友,快請進。”
她手腳麻利地将大門開啟,而後甜甜一笑,脆聲道:“兩位客人,快請進。”
看着這才十三四歲的少女,袁珞兮都不禁怔了一下。
好俊俏的小臉,還有這眼睛,深邃得像泉眼似的幹淨,也太漂亮了……
她忽地想起書上的一篇短詞:
香墨彎彎畫,燕脂淡淡勻,揉藍衫子杏黃裙,獨倚門扉掩映處,點檀唇。
眼前這少女身上穿着的,正是簡約幹淨的揉藍衫子、淡雅得體的杏黃裙,襯得少女妍麗嬌俏。
“姐姐,你看我作甚?”
風曉然有些疑惑。
“因為你漂亮呀。”
袁珞兮笑呵呵的,走上前,把自己手腕上一串蒼青色的翡翠玉镯取下,塞給了風曉然,道:“你既叫我姐姐,我也不能不表示,這玉镯就是見面禮。”
風曉然吃了一驚,連忙要拒絕,卻被袁珞兮不由分說硬塞進手裡,笑道:“不值幾個錢的小玩意,拿着吧。”
說着,已轉身朝庭院中行去。
“這镯子這麼好看,怎可能會不值錢?”
風曉然心中暗道,肯定是看在蘇大哥的面子上才給我的。
程勿勇笑吟吟看着這一幕,沒有說什麼。
那蒼青玉镯雖價值萬金,可誰讓小姐高興呢?
庭院的涼亭中,袁珞兮和程勿勇終于再次見到了蘇奕。
他躺坐在藤椅中,一襲寬松的白袍,原本一直盤成道髻的長發,此刻随意披散下來,儀态悠閑慵懶。
身邊案牍上,還擺着清茶、瓜果、點心等物。
“噓,每天這個時辰,蘇哥就會在涼亭中閉目養神,說是在修煉神魂秘力。”
黃乾峻第一時間出現,小聲提醒袁珞兮他們,“等再過半個時辰,蘇哥就會醒來。”
袁珞兮和程勿勇對視一眼,很識趣地噤聲。
可此時,蘇奕卻睜開了眸,微微挑眉,調侃道:“袁姑娘,這次你該不會又是偷跑出來的吧?”
袁珞兮俏臉一紅,讪讪道:“蘇先生慧眼如炬,連這點都瞞不過您。”
蘇奕啞然,還真被他說中了。
“蘇先生,這是由我袁家掌控的礦山中采撷的‘青鱗寒鐵’,也算是一種不俗的靈材,用以鑄劍再合适不過。”
程勿勇上前,笑着将手中拎着的一個玉盒呈上。
在樓船上的時候,蘇奕曾跟他打聽在雲河郡城中,哪裡能夠買到一些品相不凡的靈材。
這件事被程勿勇牢牢記在了心中,故而此次前來拜訪,特意拿了十斤青鱗寒鐵為禮。
“這不是鍛造‘青鱗戰戈’的主材料嗎?”
黃乾峻忍不住問道。
青鱗戰戈,一種殺伐力極強的靈兵,在大周境内的軍伍之中極為有名。
據傳駐守在衮州境内的赤鱗軍中,也僅僅隻擁有十柄青鱗戰戈。
原因就在于,煉制此靈兵的“青鱗寒鐵”太過珍稀了。
程勿勇笑着說道:“黃公子好見識,我和小姐也不知道蘇先生需要多少,就僅僅拿了十斤前來。”
“十斤!”
黃乾峻不由咂舌,被震撼到了。
他有預想到袁家身為雲河郡城四大頂尖勢力之一,家底必富得流油。
但卻沒想到,會這般富有!
“有心了。”
蘇奕微微一怔,便點了點頭。
這程勿勇粗中有細,從這份禮物中就能看出,對方必是早有準備,是花費了心思的。
袁珞兮道:“蘇先生,我們此次冒然來拜訪,一是想确認一下先生您的居所,二也是想問一問,先生下個月初三那天是否有空。”
蘇奕道:“有事?”
袁珞兮低聲道:“下個月初三,是我父親四十歲生辰,我想……我想請蘇先生赴宴。”
蘇奕猛地想起來,當初袁珞兮前往鬼母嶺采撷六陰草,就是為了給她父親準備生日禮物。
“蘇先生有所不知,我家族長的壽宴上,會有諸多天南地北的武道大人物前來,屆時會進行一個小範圍的‘武道密會’,一為交流修煉心得,二則會進行一些稀罕寶物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