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奕能感受到,月詩蟬是真心希望能夠和自己一起前往大夏。
但,他還是搖頭拒絕了。
“現在不行。”
蘇奕已經有一個月沒見到文靈雪和茶錦了,即便是要前往大夏,也需要把身邊那些人安頓一下。
紅塵煉心,本就是要在這俗世情感糾葛中進行曆練,蘇奕又非真正無情之輩,豈可能拔腿就走?
他的确很欣賞月詩蟬,可也不會因為欣賞,就什麼也不顧的和她遠去大夏。
月詩蟬頓時有些失落。
蘇奕溫聲道:“這蘭台法會不是還要半年才開始麼,等以後有機會,我去走一遭也無妨。”
月詩蟬整理了一下心情,點頭道:“那我就在大夏等道友前來了。”
說着,她略一猶豫,從袖口雪白的皓腕處解下一串紫色的小鈴铛,遞給蘇奕,道:
“這是‘子母靈犀鈴’,若道友前往大夏,隻需攜帶此寶,我便可第一時間找到道友,還請道友收好。”
蘇奕拿在手中一看,這小鈴铛頗為精緻,由細膩瑩潤的“紫羽靈犀玉”打磨而成,觸感柔潤細滑,還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幽香。
蘇奕鼻子動了動,頓時分辨出,這一縷幽香和月詩蟬身上那淡淡的體香如出一轍。
無疑,這小鈴铛被她貼身攜帶了多年,浸潤了她身上的一些氣息。
而注意到蘇奕鼻端嗅香的細小動作,月詩蟬怔了一下,如美玉般白皙的清麗臉龐微微發僵,睫毛微顫。
旋即,她暗自深呼吸一口氣,起身道:“那我便不打擾道友了,告辭。”
“且慢。”
蘇奕叫住了她,“稍等片刻。”
說着,他拿出一個空白玉符,略一思忖,就以神念在其中镌刻一道微型符陣圖案。
而後,他将玉符遞給月詩蟬,“這是小五行挪移符,遇到危險時,以修為催動此玉符,可瞬息挪移到百裡之外,就是靈道大修士,也無力阻止。”
“此符可以重複使用三次,不過,此符對修為的消耗極大,非危險時候,莫要妄動。”
月詩蟬清眸泛起驚異之色,“這……這是你臨時煉制的玉符?”
隻聽此符的妙用,就讓月詩蟬意識到,此符簡直堪稱是救命利器,連靈道大修士都阻止不了,這該是何等強大?
若如此,倒也罷了。
月詩蟬并非沒有自己的秘寶和底牌,真正讓她吃驚的是,蘇奕煉制此符時,僅僅花費片刻功夫而已!
這般手段,簡直是化腐朽為神奇!
卻見蘇奕輕歎道:“修為受限,最多也隻能煉制出這等品相的秘符了,不過,用來救命和避禍,也已夠用。”
月詩蟬怔怔,這家夥竟似還對此玉符不滿意!?
“快收下吧。”
蘇奕舉着玉符說道。
月詩蟬連忙雙手接過,她深深看了蘇奕一眼,唇角噙笑,道:“多謝道友!”
夕陽下,少年青袍如玉,懶洋洋躺在藤椅中,平添一絲神秘莫測的味道。
直至告辭離去,月詩蟬腦海中都在浮現這樣一個畫面,揮之不散。
“這家夥……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松風别院。
躺在藤椅中的蘇奕自語:“沒想到,竟能在這世俗之界遇到天生的‘玄照靈體’,這等體質,可罕見之極,是天生的修道種子,若被大荒九州那些頂尖道統碰到,非用盡一切辦法收進門中不可……”
“唔,以後有機會,倒是可以留其在身邊修行,這樣的好苗子,不能就這般埋沒了。”
……
當天,月詩蟬孤身負劍離開,啟程前往大夏。
也是當天,玉京城内外,還都在傳頌大周帝師蘇奕的名字,卻幾乎無人知道,蘇奕已悄然離開玉京城。
一天後。
一隻威猛十足的金雕,抵達衮州城外的秋葉山前,飄然落地。
一襲青衫的蘇奕從金雕背上起身,施施然走下來,随手扔給金雕一塊四品靈石,道:“這是路費。”
金雕誠惶誠恐接下,瑟瑟發抖地看着蘇奕。
一天前,它正在深山中呼呼大睡,不曾想就被眼前這青袍少年一巴掌拍醒,說要讓它充當一下坐騎。
它也是山中一頭霸主,豈可能答應了?
結果,就被一巴掌鎮壓在地,最終屈服于蘇奕的淫威之下……
“愣着作甚,快走吧。”
蘇奕揮了揮手。
這頭九階兇禽這才如蒙大赦般,倉惶騰空而去。
蘇奕則雙手負背,朝修建在秋葉山上的天元學宮行去。
這是他第二次前來天元學宮。
上一次是在剛抵達衮州城時,在鄭沐夭的帶領下,前來和文靈昭當面解除婚約。
而這一次他再來時,已是名震天下的大周帝師,是曾在玉京城内,連殺一衆陸地神仙的傳奇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