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佬了解蘇奕的秉性。
這殺伐果斷的劍修,向來不喜廢話,能動手時,都不屑說一個字。
可現在,卻偏偏在跟自己扯東扯西。
這反常的舉動,早引起釣魚佬警覺。
直至此刻,他終究沒忍住,皺眉道:“你若不動手,我可就走了!”
說着,他轉身欲走。
這是一種試探。
卻見蘇奕淡定地站在那,道:“好戲還沒開鑼,你若甘心離開,現在就可以走。”
釣魚佬:“……”
他一聲冷哼,“裝腔作勢,故弄玄虛,依我看,你之所以拖延時間,無非是在等外援趕來!”
蘇奕搖頭:“這手法太糙,我就是請再多外援,你釣魚佬若真豁出性命逃走,怕也留不下你。”
這似是在承認釣魚佬的能耐。
可落入釣魚佬耳中,卻讓他内心愈發警惕,驚疑不定,不清楚蘇奕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不遠處,眼見釣魚佬被蘇奕拿捏得瞻前顧後,進退不得,寶葉魔祖忍不住咧嘴笑起來。
這陰險谲詐的老小子,最擅長的就是玩弄心術和陰謀。
誰能想象,他此刻也會被拿捏到這等地步?
“權謀之術,終究是小道,若遇強敵,在對陣之際,最容易瞻前顧後,論氣勢,已輸了大半!”
遠處,屠一陣搖頭。
釣魚佬很恐怖,也很危險。
但若遇到如蘇奕這般的強敵,他那些所謂的陰謀伎倆、諸般底牌,全都派不上用場!
這就是玩弄心術的弊端。
對峙,真正決定勝負的是實力,而非那些謀略!
“可這也僅僅隻是遇到了蘇前輩,若換做其他人,怕是很難讓那靈機老人被這般拿捏。”
牧白低聲道。
屠欣然道:“不錯,釣魚佬那厮善于玩弄心術和陰謀不假,但他自身實力之強大的确不容置疑。”
兩人交談的聲音,遠遠地傳到了蘇奕和釣魚佬耳中。
蘇奕一笑置之。
釣魚佬的臉色則很陰沉。
眼下的他,不止正在被蘇奕牽制和拿捏,連屠和牧白那樣的小輩都敢對他評頭論足,這讓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可釣魚佬更清楚,這些都無關緊要,今日的局面,注定遠比他所想的兇險!
“什麼狗屁的好戲,為何還不見上演?”
釣魚佬冷冷道。
蘇奕笑道:“别慌,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待會你别氣得跳腳就行。”
釣魚佬冷哼,道:“行啊,那我倒要看看,你一個劍修又能玩弄出什麼花樣來!”
蘇奕正要說什麼。
轟!
附近虛空忽地扭曲塌陷,如墨般的天穹,都像轟然傾塌而下。
寶葉魔祖一聲低喝,雙手虛托于半空,猛地發力。
漫天金色神焰秩序轟然湧現,鎮壓虛空,禁斷長空,将那傾塌的夜色天穹都牢牢地壓制住。
一眼望去,恰似神人舉臂,托起了天宇!!
可同一時間,釣魚佬的身影,卻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這出乎許多人意料。
畢竟之前釣魚佬還揚言要等着看蘇奕會玩出什麼花樣,可轉眼他就逃了!
但,蘇奕對此見怪不怪,搖頭輕語,“就知道這老陰貨會逃。”
砰!!
極遠處天穹下,産生震耳欲聾的碰撞聲,神輝肆虐,宛如風暴。
緊跟着一道悶哼響起,“臧無恕!!你何時也變得如此卑鄙,學會在暗中進行偷襲了?”
聲傳天地。
那是釣魚佬的聲音,透着震怒。
衆人目光望去,就看到一幕堪稱震撼的畫面。
釣魚佬踉跄倒退,左側兇膛出現一個拳頭大小的皿窟窿,穿透背脊,皿染衣衫。
而在他遠處,則有一道通天徹地的璀璨青光,明耀山河,驅散長夜。
那璀璨青光中,立着一道挺拔筆直的身影,一手握長槍,一身銀色甲胄,渾身蒸騰億萬青色神輝。
僅僅那等威勢,便壓蓋一方天宇。
槍魔,臧無恕!!
“李浮遊說了,對付你這種人,就得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臧無恕開口,聲似锵锵金戈交鳴之音,肅殺之氣席卷十方。
“這家夥……好像比以前更可怕了……”
屠眸泛異色。
臧無恕在槍道上的造詣,絕對稱得上天下無雙,獨步古今,至今無人能企及!
在神域天下,臧無恕甚至被許多推崇者尊奉為“槍祖”!
認為他在槍道上的造詣集古今之大成,創曆史之先河!
同一時間,在場其他人也都很震驚。
人們這才意識到,蘇奕不止請了寶葉魔祖掠陣,暗中還藏有臧無恕這等絕世槍魔!
臧無恕沒有再動手,就擋在那。
可他整個人就像一道橫亘在那的天塹,給人不可逾越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