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在戰鬥發生前,蘇奕若說出這番話,必被夏侯凜等人嗤之以鼻,視作笑話看待。
可現在,見識了蘇奕的實力後,誰還敢不把蘇奕的話放在心上?
事實上,蘇奕這番話意思很簡單,不答應放人?那我保證不止你得死,你全家都得跟着死!
這就是威脅。
可誰敢不當真?
以蘇奕的實力,一劍可殺先天武宗,一掌也可鎮壓先天武宗,放眼整個大周天下,已等于屹立于武者之巅!
除非陸地神仙親自出手,否則,哪怕是其他先天武宗,恐怕都難以攔得住蘇奕。
這樣的人,既然敢這般威脅,就注定敢這般做!
夏侯凜他們雖是從玉京城蘇家走出,可各自皆有各自的親友,若是被蘇奕蓄意報複……
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三少爺,我們可以放人,可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你為何執意不肯低頭?族長可是您的親生父親啊。”
夏侯凜聲音虛弱,滿臉的不解。
蘇奕淡然道:“你們以前為何不問問,蘇弘禮是如何對待我母親,又是如何對待我的?”
夏侯凜等人皆默然。
“現在,我有了滅殺你們的能力,卻來問我為什麼不低頭,不覺得很可笑?
蘇奕淡然道,“當然,在你們眼中,蘇弘禮無論做什麼都是對的,而我這個被他斥為孽子的角色,無論做什麼,都注定是錯的。所以,和你們聊這些事情,真的很沒意思。”
夏侯凜他們愈發沉默了。
蘇奕語氣随意:“無話可說,就快點行動吧,我可沒多少時間跟你們耗下去。”
夏侯凜喟歎一聲,目光看向裴文山,“讓他們放人。”
裴文山從袖袍中摸出一枚青銅制造的圓筒,指尖拉動圓筒一側的機關。
砰!
一束煙火騰空而起,在百丈高空之上炸開,絢爛奪目。
裴文山低聲道:“看到這個煙火傳令,那些被困的人,都會被放行。”
頓了頓,他說道:“不過,天元學宮距此太遠,稷下學宮和水月學宮的人,怕是無法看到這一朵煙火。我可以派人前往,讓他們就此撤離。”
蘇奕點了點頭,道:“你們誰身上帶有紙筆?”
“蘇公子,我這有。”
不遠處的姜談雲連忙開口,說話時,第一時間走上前,拿出紙筆,遞了過來去。
“你随身還帶這些玩意?”
蘇奕訝然。
姜談雲有些赧然地撓了撓頭,道:“不瞞公子,心情煩躁時,姜某喜歡潑墨繪畫,以宣洩内心情緒。”
蘇奕頗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這倒是一個養心的好習慣,我在心有觸動時,也喜歡揮毫寫字。”
說着,他将紙筆放在樂青身前,道,“幫我給蘇弘禮寫一封信。”
姜談雲見此,很識趣地轉身而去。
樂青沉默地拿起毛筆,鋪開宣紙,眼見沒有墨汁,他猶豫了一下,就用筆尖蘸了蘸身上的鮮皿。
蘇奕想了想,說道:“四月初四,我蘇奕會啟程前往玉京城。”
“我給蘇家一個月準備時間,五月初四之前,盡可以動用一切力量來對付我。”
“五月初四的清晨,我會親自去蘇家走一遭,拿一些祭品,在五月初五為我母親掃墓。”
樂青軀體一僵,手指都一陣哆嗦,遲疑道:“三少爺,你确定要讓族長看到這樣一番話?”
蘇奕淡淡道:“寫。”
樂青深呼吸一口氣,揮毫寫就,一個個殷紅的字迹浮現于雪白的紙張上,觸目驚心。
蘇奕拿起這張紙一看,便卷起來,抛給不遠處的申九嵩,“待會幫我找個信使,送往玉京城蘇家。”
申九嵩肅然領命。
蘇奕目光重新看向樂青,道:“昨天你在漱石居的表現很有意思,現在你若能把昨天的舉動一一表演出來,我就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如何?”
樂青一呆,旋即滿臉羞憤,咬牙道:“三少爺,殺人不過頭點地,何必這般辱我?”
蘇奕淡然道:“辱人者人恒辱之,你不是喜歡買房契,喜歡朝地上撒金子,喜歡故作害怕自娛自樂,然後捧腹大笑?我成全你,并且還給你活命的機會,這有何不妥?”
樂青臉頰漲紅,羞憤欲死。
“無趣,實在是無趣。”
蘇奕輕歎,指尖輕輕一抹。
噗!
樂青人頭落地,臨死那臉頰上都帶着羞憤……
“你們是否還有話要說?”
蘇奕目光看向夏侯凜和裴文山。
“三少爺,我很期待你和族長相見的那天,若能看到你被族長殺死,就更好了……”
夏侯凜喃喃。
“可惜,你注定看不到了。”
蘇奕輕歎,指尖随意一劃,夏侯凜的人頭滾落。
這皿腥的一幕,仿似深深刺激到了裴文山,他臉色一陣陰晴不定,聲音沙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