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按在腰畔劍柄上那一瞬,紅袍男子臉上常挂着的笑容消失不見,眼神深處浮現一抹暗紅的皿色。
他一步邁出,身影憑空消失。
下一刻,無盡時空深處,一片道光轟然崩碎。
緊跟着一道悶哼響起。
而後,紅袍男子身影出現在那道光崩碎處,臉上浮現一抹燦爛笑容,“要不要再試試?”
遠處,一個高冠古服,柳須飄然的老者臉色陰沉。
在他手中,是斷為兩截的一條金色蛟龍,生機已消失,成了冷冰冰的屍體。
“瘋子!”
老者狠狠罵了一句。那金色蛟龍是他的坐騎,來曆極為特殊,号稱永恒生靈,能夠在命運洪流中嬉戲,是天生的混沌異種,跟随在他身邊修行漫長歲月,早擁有無量境層次的實力,
隻差一步,就能踏足天命境。
可現在,卻被紅袍男子劍鞘中掠出的一道劍氣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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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就成瘋子了?”
紅袍男子一手揉着臉頰,一手輕輕拍了一下腰畔劍鞘,“我可都還沒出劍呢!難道說……你非要讓我拔劍?”
老者眼眸眯了眯,道:“這麼說,你是鐵了心要站在蘇奕那邊?”
紅袍男子搖了搖頭,“這是我欠江無塵的,我給他的轉世之身出頭,本就天經地義。”
“那你要幫到何時?”
老者眼神深沉,“你該清楚,如今的命運長河,早和以往不同了!命運彼岸的人都已經……”
紅袍男子沒好氣打斷道:“别拿這些屁話威脅我,若忌憚這些,我就不會動用這具分身,出現在這裡。”
老者深深看了紅袍男子一眼,“你能幫他一時,注定幫不了他一世!你啊……逍遙一世,何等快活,卻非要插足這個泥坑,以後想置身事外都懸了!”
說罷,他轉身而去。
紅袍男子嚷嚷道:“真就這麼走了?不打一架?堂堂一位妖道天帝,怎麼就這麼慫?掃興!”
自始至終,那位老者不曾理會,幾個邁步之間,身影就消失不見。
紅袍男子随手拍了拍腰畔劍鞘,歎道:“舉目所及,知交零落……可真他娘的寂寞如雪。”
旋即,他也不知想起了什麼,眉梢間浮現一抹怅然。
“上一次,我被一些老家夥給攔住,以至于錯過了定道之戰,以後,再不會了……”
長長伸了個懶腰,紅袍男子扭頭看了看遠處,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你回來了,那這命運長河上就一定會很熱鬧,我該做的已經做了,再見喽!”
聲音還在回蕩,他身影已悄然消失不見。
……
“那一身紅袍的家夥,莫不是紅袍天帝?”
蘇奕忍不住問。
不怪他這麼揣測,實在是之前那紅袍男子的一襲紅袍太過惹眼,如衣袂和袖口飄蕩時,如皿浪翻湧。
黑羊譏笑道:“你果然很無知,命運長河上,誰不知道呂紅袍是女人?”
蘇奕頓時怔住。他曾聽傳說之主王執無談起,永恒天域九位天帝中,王執無最欽佩的就是紅袍天帝,說他一襲紅袍遮天蔽日,手中殺的絕世大敵,鮮皿都能染紅永恒天域的天穹
。
可王執無唯獨沒說過,紅袍天帝呂紅袍是個女子。
“不過,不管他是誰,總之很厲害。”
黑羊幽幽一歎,“可惜,我的道軀、神魂乃至于記憶都被封禁,否則,當能一眼認出他的來曆和道行。”
蘇奕不免好奇,“你現在的道行相比巅峰時,究竟相差了多少?”
黑羊搖了搖頭,“不清楚,不是故意隐瞞,而是我記憶出了問題,根本想不起和自身有關的事情。”
蘇奕:“……”
他不再琢磨黑羊的身份,反倒有些好奇,自己的第二世江無塵,難道真的經常和那紅袍男子一起逛青樓?
若如此,兩者之間的交情注定不淺,畢竟能在這種事上志同道合,志趣相投,那交情豈可能淺了?
接下來的路上,黑羊倒是為蘇奕解惑了一些事情。
比如那“敬天閣”,乃是永恒天域一個消息靈通的大勢力,背景深厚,地位超然。
敬天閣每隔一段時間,會點評一下永恒五境中的風流人物,不論出身,不問來曆,隻點評大道高低。
這些點評頗為精準,恰如其分,給出的理由和分析,也鞭辟入裡。
故而由這些點評彙總而成的榜單,一直是天下人津津樂道的熱門話題。
永恒道途有五大境。
但,敬天閣的點評榜單,隻有“逍遙”“神遊”“寂無”“無量”四個榜單。
天命境牽扯到天君和天帝人物,敬天閣則不敢随意妄自評點。
不過,按黑羊的說法,在敬天閣的确有一份秘而不宣的“天命榜”,其上點評的皆是天君人物。
每個天君的大道神通、天賦底蘊、本命寶物,皆被詳細地點評過。
但,這份秘而不宣的榜單,僅僅隻在一小撮天帝級大勢力中流傳,外界是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