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奕和羽廣君對戰時,大劍君木青就在數千裡外的一座山丘上觀戰。
并且,他已做好随時出手的準備。但,直至羽廣君被蘇奕一擊鎮壓那一瞬,他也沒有動。
是不敢動。因為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眉心烙印着一個妖異皿蓮印記的高大男子。
光頭,肩寬腰窄,面容粗犷,氣質兇悍。就那般立在那,就讓木青渾身緊繃,不敢動彈絲毫。
妖君蓮落。永恒道途上天君境絕世悍匪。白雀樓之主。那座白雀樓上修的京觀,堆積不知多少大好頭顱,每當夜晚,皿染天穹!
當時,蓮落語氣陰柔,笑眯眯說了一句話:“賭一把,那真武小娃娃死了,你也會死,他若是能活下來,你就有補救的機會,信不信?”木青是真武劍庭的大劍君,戰力堪稱頂尖,道心如鐵,殺性極重。
可他很清楚,論殺心,自己遠不如這個讓多個天帝級勢力都無可奈何的大妖悍匪。
不止是因為蓮落背後站着一尊大靠山,而是蓮落自身,就是天君層次中的蓋世枭雄!
那座白雀樓上修築的京觀上,至今已有十九顆天君的完整頭骨。皆是在那過往漫長的歲月中被蓮落所殺!
據說,死在蓮落手中的天君,并不止這些,僅僅是因為頭骨保存完整的,才十九顆而已。
面對蓮落這句話,木青當時隻問道:“那年輕人是由道兄護道的晚輩?”當時,蓮落态度堅決地否認,說他就是一個打雜跑腿的,根本不夠資格充當護道人,也……不配!
這番話,把木青這等大劍君都徹底驚到。直至确認羽廣君沒死,蓮落拍了拍木青的肩膀,笑道,
“運氣不錯,那就給你木青一個補救的機會。對了,可不能洩露我的身份,後果你懂的。”當時,木青松了一口氣之餘,内心也不禁一陣發寒。
在永恒天域,世人皆知妖君蓮落的威脅,從不作假,都會落到實處!而後,木青就來了。
根本不敢擺譜,以最大的誠意緻歉、賠罪、殺人,隻求補救得當,能過了妖君蓮落那一關。
而此時,面對蘇奕的問詢,木青自然不敢洩露天機。他神色鄭重道:“真武劍庭行事,恩怨分明,敗了就認,錯了就改!鄙人作為羽廣君的護道人,自不能一錯再錯!”一番話,說的很是亮堂。
蘇奕一笑置之。這種話,聽聽就好。他一指羽廣君,
“不管如何,他有一句話說的不錯,的确是個講究人,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木青如釋重負,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羽廣君也頓感意外,但能夠活命,于他而言自然是意外之喜。唯有楊淩霄心緒複雜。
堂堂真武劍庭的大劍君,竟都對那蘇玄鈞這般客氣和敬重,這足以證明,那蘇玄鈞必然有着不為人知的神秘之處!
城頭上,蒲铉負手于背,望着這一切,眼神微妙。木青的表現,明顯很反常。
蒲铉也百思不得其解,也就懶得多想。他隻知道,木青這種反常的做派,怕是還和蘇奕有關!
蒲铉笑了笑,就飄然走下城頭,開始優哉遊哉地搜集場中遺落的戰利品。
此戰沒出多少力,那就隻能在打雜上手腳勤快一些了。而此時,秦蒼圖已率領一衆秦氏皇室的大人物前來,向蘇奕表達感激之情。
連秦素卿面對蘇奕時,都明顯有些拘謹了,稱蘇奕為
“大人”!再不敢視蘇奕為下界來的新人。這讓蘇奕心中莫名有些怅然。
無疑,曆經今天的事情,讓秦素卿對他的印象發生變化的同時,彼此的關系也再不會像以前那般無所顧忌了。
這就是現實。
“諸位放心,今天的禍事,全算在我真武劍庭頭上!”木青笑着許諾,
“并且,在我離開青峰洲之前,會去那些和你們大秦的敵對勢力登門拜訪。”話中意思已表露無遺,以後這青峰洲天下,誰敢惹你們大秦,就得先問一問真武劍庭的劍夠不夠鋒利!
秦蒼圖等人無不大喜,主動邀請蘇奕、蒲铉、木青、羽廣君等人前往皇宮做客。
蘇奕沒有拒絕。木青略一思忖,也答應下來。有些禍事,隻要運作得當,反倒能轉禍為福,比如借此機會,完全可以好好跟這位蘇道友拉近一下關系嘛!
唯獨楊淩霄的處境最尴尬。是他和聞鐘率領三大頂尖勢力的修道者前來,可最終除了他一個,其他人全都死了。
而他也成了階下之囚,那滋味别提多煎熬。當即,一行人前往大秦皇宮。
數千裡外,小山丘上,妖君蓮落那丈許高的身影蹲坐山丘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