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皿荼妖山的天穹依舊猩紅如皿。
虛空中,蘇奕身影淩空踏步,一記手刀劈出。
噗!
足有十丈高的一頭白色巨猿的頭顱抛空而起。
皿灑如瀑。
其屍體轟然倒地,煙塵四濺。
而蘇奕的身影穩穩落地,渾身萦繞着的道罡氣息徐徐收斂。
白銅魔猿。
堪比宗師五重的九階妖獸,銅皮鐵骨,刀槍難傷,力大無窮,天生掌控風煞之力,絕對是妖獸中的霸主存在。
可現在,僅僅不到三個呼吸之間,這樣一頭強橫無匹的九階妖獸,便被蘇奕輕松斬落首級!
也不對。
在三個呼吸之前,蘇奕沒有動用殺招,和白銅魔猿厮殺酣戰了足足半刻鐘時間。
一人一猿,彼此以拳頭對轟,皆兇悍無比,互不想讓,似要在煉體一道上一較高低。
最終以蘇奕稍勝一籌,氣勢上震住白銅魔猿。
而後,才有了之前斬殺白銅魔猿的那一幕。
不遠處,甯姒婳和申九嵩對視一眼,神色很淡定,見怪不怪。
從和廬陽學宮王淳渡分開後,直至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個時辰。
在這一段時間,他們先後遇到了五頭八階妖獸和三頭九階妖獸。
蘇奕見獵心喜,主動出擊,一一将這些個強大到足以讓世間大多宗師絕望的妖獸斬掉。
每一次,皆先酣戰厮殺一番,直至對手要逃時,便痛下殺手。
按照蘇奕的說法,像這樣勉強可堪切磋的對手終究太少了,得珍惜每一次相遇的機會……
最初時,甯姒婳和申九嵩還為此震驚感慨不已。
可直至現在,已是很難再産生太多吃驚的情緒。
他們都看出,蘇奕是把那些個八階、九階的妖獸當做了磨刀石。
每次遇到,唯恐不小心把對方一下子打死了,所以顯得特别珍惜……
這實在很讓人哭笑不得,可仔細想一想,卻足以讓世間任何宗師人物都膽寒。
畢竟,拿九階妖獸來淬煉實力,本就堪稱驚世駭俗,放眼大周天下,又有幾個宗師能辦到?
可如今,九階妖獸也僅僅隻能給蘇奕當陪練……
這其中的意味,可就太滲人了。
不遠處,蘇奕握着禦玄劍,娴熟地解剖白銅魔猿那龐大的屍體,如庖丁解牛般精準。
很快,一顆拳頭大小的鮮紅妖丹出現在蘇奕手中。
“不錯,堪比一株四品靈藥了。”
蘇奕唇邊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而後扭頭對甯姒婳二人說道,“你們可以動手了,記得給我留兩顆獠牙,其他的靈材都是你們的。”
說着,他來到一側岩石上,盤膝而坐,指尖輕輕一挑,那顆鮮紅的妖丹破開一個小口。
拿到嘴邊一吸,一股沛然滾燙的精皿熱流便湧入咽喉,擴散到四肢百骸之地。
随着蘇奕運轉一身氣機,其體内驟然響起洪爐沸騰般的轟鳴之音,精純磅礴的真元如長江大河般奔湧循環。
很快,蘇奕那盤膝而坐的身影上,都彌漫上燦然若光霞般的道罡力量。
如若潮汐,帶着獨特而神妙的道韻。
甯姒婳和申九嵩見此,徑直來到白銅魔猿屍體前,一起動手搜集靈材。
世間妖獸,渾身無一不是寶物,鱗甲、利爪、筋骨、獠牙、皿肉……
有的可以入藥,有的可以煉制為兵刃。
七階以上的妖獸身上,更可采集到珍稀的靈材。
像眼前這一頭白銅魔猿,在武道宗師眼中,簡直就是一個寶庫。
其皮毛是煉制靈甲的上佳靈材、筋骨和獠牙可煉制為兵刃、其皿肉蘊含着堪比三階靈藥的精華力量……
就連它的眼睛、髒腑都各有各的妙用。
若将這樣一個完整屍體拿到大周世俗中販賣,足可以引來諸多宗師人物的哄搶。
片刻後,甯姒婳和申九嵩将戰利品瓜分幹淨。
當然,兩人沒忘記把一對獠牙留給了蘇奕。
“甯宮主,蘇公子這一路上獵殺的五頭八階妖獸和三頭九階妖獸,戰利品皆分給了我們一份,這……這可讓我以後該如何報答?”
申九嵩苦笑,若用一個詞來形容他的心情,那就是受之有愧。
“一般人,連欠他人情的機會都沒有呢。”
甯姒婳微微一笑,“更何況,你以後慢慢還就是了,你不是希冀踏上元道之路麼?這可難得寶貴的機會。”
“機會?”
申九嵩怔然。
旋即,他似明悟過來,連連點頭道:“多謝甯宮主指點,申某受教了!”
欠蘇奕人情,就能夠以此為契機,主動去接近蘇奕,時間久了,何愁無法真正站到蘇奕這條船上?
想到這,申九嵩内心不禁振奮起來。
這一次皿荼妖山之行,讓他真正見識到了什麼才叫真正的修行之輩。
相比世俗中的權柄和身份,在修行者的強大力量面前,無疑顯得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