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香奈的回答令長生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很清楚皇上此舉意味着什麼,兩個月前皇上還派人去了他早年生活過的地方,這說明皇上對他的忌憚已經到了寝食難安的地步,而兩個司天台的官員若是像服部香奈說的這樣回奏,皇上一定會将其視為心腹大患。
“當日你當真在場?”長生進一步确認。
服部香奈冷笑開口,“那是登州府境内的一個山村,名叫王家夼,你藏匿龍鱗的山洞位于村子的東邊。”
“你去那裡做什麼?”長生追問。
服部香奈說道,“跟他們一樣,都是為了确認你的身份,不過我們的陰陽師比你們司天台的那些飯桶官員要厲害的多,在他看來你并不是亂世的奸臣,而是輔國安邦的忠臣。”
雖然服部香奈的這些話多多少少有挑撥離間的成分,但長生聽了心裡還是很不舒服,因為皇上對他的确非常忌憚,這犯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大忌。
“那兩個司天台的官員長什麼樣子?”長生沉聲問道。
“一個五十來歲的姓劉,一個三十多歲的姓趙,”服部香奈說道,“他們分别以劉大人和趙大人稱呼彼此。”
長生緩緩點頭,他對司天台的官員并不是很熟悉,但有了年紀和姓氏,想要确認此事真僞并不困難,實則此事也并不需要确認,因為服部香奈沒有欺騙他的必要。
長生沒有再發問,邁步走向監牢出口。
服部香奈比張墨還要大幾歲,焉能看不出長生此時的心情很是低落,便不失時機的火上澆油,“登州與日本隔海相望,是大唐離日本最近的一處州府,而你又來曆不明,他們甚至懷疑你是日本人的遺孤。”
長生發現服部香奈在殺人誅心,便冷笑接話,“你信嗎?”
“我信不信不重要,你們的皇上相不相信才重要。”服部香奈笑道。
見服部香奈笑容之中帶有一絲狡黠,長生猛然想到日本人很可能在施離間計,并不隻是單純的離間他,同時也在離間皇上,仔細想來服部香奈恰巧撞見司天台的兩個官員可能性極小,很有可能是日本人發現這兩個司天台的官員要往王家夼去,所以才會派了服部香奈趕過去,自暗中做了某些事情對那兩個司天台的官員進行誤導。
“那片龍鱗是你先找到的吧?”長生突然止步,目不轉睛的盯着服部香奈。
“何出此言?”服部香奈歪頭看他。
雖然服部香奈并未正面回答,長生卻知道自己猜對了,因為當一個人突然受到質問而心中有鬼之時,通常會以反問來争取思考應對的時間。
“是還是不是?”長生追問。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服部香奈再度反問。
“好像并不重要。”長生轉身邁步,服部香奈依舊不正面回答,更加證實了他的懷疑,同時也對服部香奈高看了一眼,因為服部香奈并沒有撒謊騙他,隻是避而不答,這說明服部香奈之前所說的那些話應該都是真話。
長生走在前面,服部香奈落後他半步跟随在後,即将走出監牢大門時,長生出言問道,“你的表妹叫什麼名字?”
“伊賀光子。”服部香奈回答。
長生點頭之後開口說道,“此人關在大理寺大牢,我深夜過去放人多有不妥,你先出城,明天天一亮我會設法放走此人,屆時我會讓她去南門與你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