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長生激動離座,往複踱步。
大頭也知道長生為何激動興奮,因為江淮有幾處城池東臨大海,除了與倭國隔海相望的登州地區,江淮也是倭寇渡海登陸的上佳地點。最主要的是江淮節度使孫儒已經起兵謀反,公然對抗朝廷,其掌控的江淮地區已經不受大唐管轄,故此江淮區域也是倭寇藏身的絕佳之所。
“大人,倭寇很可能就藏在江淮。”大頭說道。
“對,”長生繼續踱步,“江淮地區東臨大海,那幾個假扮貨郎的倭寇所攜帶的雜物全部出自江淮,就排除了他們中途購買的可能,由此可見他們的大本營就在江淮。”
“江淮節度使孫儒已經起兵謀反,這家夥很可能已經跟倭寇狼狽為奸了。”大頭說道。
長生正色點頭,“我也這麼想,此番潛入中土的倭寇有數千人,江淮雖大,但突然出現了這麼多生人,孫儒不可能毫無察覺,合理的解釋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已經與倭寇達成了某種交易,他為倭寇提供便利,而倭寇則幫助他對抗朝廷。”
“大人言之有理,”大頭不無憂慮,“不過江淮是孫儒的地盤兒,就算知道倭寇藏在那裡,咱也做不得什麼。”
長生鼻翼微抖,沒有接話。
大頭與長生朝夕相處,對其多有了解,見他這般表情,立刻猜到其心中所想,“大人,您可千萬慎重,他們人數不少,咱們去了就是孤軍深入,很危險哪。”
“他們分頭尋找金龍和十二地支,大部分人馬應該已經派出去了。”長生說道。
大頭仍有顧慮,但長生的态度表明他心意已決,這時候再勸阻就是左右幹擾了,于是立刻改變想法,幫忙推敲,“同塵統領的十萬新軍正在讨伐孫儒的路上,這時候應該已經快到了,咱能不能跟他們聯手?”
長生停止踱步,落座搖頭,“不能,行軍打仗講究戰術和章法,我們不能影響他們的計劃。”
大頭走到桌旁提壺倒茶,“不動他們的軍隊,就借他們幾個高手。”
“那也不行,”長生擺手,“人數一多,目标就大,很難隐藏行蹤。而且剛才你也說了,咱們此去就是孤軍深入,真的出了事兒就是死路一條,你們與我生死與共,跟我沾光天經地義,跟我倒黴你們也不會叫屈,但他們都是外人,憑什麼讓人家跟咱們以身涉險。”
“有道理,”大頭将茶杯推到長生面前,“大人,皇上也知道倭寇是沖着龍脈來的,這事兒可不可以跟皇上說說,看他有什麼想法。”
見長生挑眉看了自己一眼,大頭擔心長生誤會自己,急忙出言解釋,“大人,您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一點兒都不害怕,便是戰死了我也不怕,我是怕您出事兒,最主要的倭寇是整個大唐的敵人,又不是隻是咱們的敵人。”
“你跟我時間不短了,你是什麼人我心裡有數,這種解釋純屬多餘,”長生說道,“我想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有多方面的考慮,他們跑到長安想炸死咱的坐騎,手段何其惡毒,性質何其卑劣,不還以顔色我咽不下這口氣,咱們得讓倭寇知道咱們不好惹,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不信這套,報仇就得盡快,他們給咱們一拳,咱們立刻還他們一腳,得讓他們怕咱才行。”
大頭知道長生話沒說完,便隻是點頭,沒有接話。
長生又道,“他們這次沒能炸死咱們的坐騎,接下來肯定還會再來騒擾,眼下敵暗我明,情況對咱們很不利,咱們不能總是被動接招兒,被倭寇牽着鼻子走,誰規定他們出招兒咱們就得接招兒,誰規定他們想比劍咱們就得跟他們比劍,他們說了不算,誰有本事誰使,不能讓他們摸準咱們的脈絡。”
“還有,”長生又道,“我懷疑我師姐已經被他們抓起來了,長安我們說了算,敵人不會把她藏在長安,如果她被抓了,一定會被關在倭寇的老巢。”
長生言罷,大頭恍然大悟,“大人,誰去打前站比較合适?我是個矬子,太顯眼了。”
“打什麼前站?”長生随口問道。
“江淮很大,就算咱要過去偷襲,也得知道他們的老巢在哪兒吧。”大頭說道。
“不用,”長生搖頭,“太耽誤時間了,直接殺過去,咱們不知道他們在哪兒,孫儒總該知道吧,隻要把他拿下,還愁不知道倭寇老巢在哪兒?”
“有道理。”大頭點頭。
“你去将他們叫過來。”長生說道。
“這麼急?”大頭愕然,“大人,您不會想要今晚就走吧?”
“今晚就走。”長生端杯喝水。
大頭雖然感覺長生有些操之過急,卻并未勸阻,因為他知道長生比他更聰明,身為下屬,可以提出自己的看法,但是當上司态度堅決時,正确的作法就是立刻執行,而不是自以為是的勸谏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