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悶上心頭瞌睡多,長生躺下之後很快睡着了,心中憂慮是原因之一,主要還是體虛乏力,精神萎靡。
下午未時,長生醒了,前後隻睡了不到兩個時辰,醒來之後也沒有神清氣爽的感覺,隻感覺渾身無力,心裡發堵。
外面貌似是變天了,屋裡光線很暗,屋外隐約有雷聲傳來。
長生翻身下地,穿鞋開門,一陣夾帶着雨點的涼風撲面而來,出得房門擡頭上望,隻見天上烏雲密布,濃厚的烏雲中不時有雷光閃動。
府中的管家一直帶着家丁在院外等候,見長生開門,急忙命人前去整治飯菜,沏泡茶水,而自己則走上前來,詢問長生可要沐浴洗澡。
長生搖頭過後沖其擺了擺手,待管家退下,自己進屋搬了張椅子坐到了廊下,看着雨點自天上淅瀝落下。
果品和點心早就準備好了,隻是長生此前一直在屋裡休息,他們不便呈送,在雨下大之前,幾個婦人将點心和果品送了過來,王府裡沒有年輕侍女,家丁和仆役都是倪家留下的夥計及其家眷。
這些婦人對長生很是敬畏,上前驚怯見禮,随後将果品點心送進屋裡便急切出門。
此前管家自院外說的話長生都聽到了,長生喊住了那幾個婦人,讓她們轉告廚下不用做飯,隻需送壺茶過來即可。
幾個婦人應是離去,長生繼續坐在廊下吹風看雨,出神發愣。
長生什麼都沒想,隻是安靜的坐着,一大堆的麻煩肯定要設法處理,但是在着手處理之前,他必須調整自己的心情,将自己的情緒自沮喪愁惱和焦急憂慮中擺脫出來。
雨越下越大,家丁撐傘送來了沏好的茶水,與此同時通傳禀報,吏部尚書史臨雲自府外求見。
長生示意家丁将茶幾和屋裡的果品點心搬到廊下,又搬了一把椅子出來,随後命家丁請史臨雲前來。
長生能猜到史臨雲為何登門,史臨雲是吏部尚書,這次李茂貞和李保兵變逼宮,朝廷文武百官有不少牽扯其中,這裡面肯定有人與史臨雲關系不錯,史臨雲此番登門無疑是為他們求情來了。
不多時,史臨雲在家丁的引領之下冒雨來到,長生也沒有起身迎接,不等史臨雲行禮便指了指一旁的木椅,示意他坐下說話。
史臨雲道謝落座,躊躇猶豫,欲言又止。
史臨雲不開口,長生也不催促,他此時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自己淩晨回府時就以靈氣信物告知張墨自己回來了,屈指算來已經過了四五個時辰,而洛陽和長安相隔不足千裡,如果張墨聞訊之後立刻動身,這時候應該早就到了,遲遲不見張墨出現,讓他多了幾分憂慮。
猶豫良久,史臨雲還是鼓起勇氣開了口,“王爺龍體欠安,此時登門打擾實屬不該,隻是事态緊急,耽誤不得,還望王爺恕罪。”
“不礙事,有什麼事但說無妨。”長生随口說道,雖然史臨雲年紀較大,但二人的關系一直不錯,此前他還曾經拜托史臨雲關照一直照顧巴圖魯的蘇州長吏蘇平措。
“敢問王爺,皇上下旨懲處罪臣之時,您可在場?”史臨雲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在,”長生拿起茶壺為史臨雲倒茶,“午時之前我就出宮了。”
史臨雲焉敢讓長生為其倒茶,急忙搶過茶壺為長生先斟。
待得放下茶壺,史臨雲再次糾結猶豫,見此情形,長生出言說道,“今日早朝指責過皇上的那些官員死有餘辜,天王老子來了他們也得死,若是有無辜官員受他們牽連,你可以知會三法司将他們先行收監,就說是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