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長是一個瘋子。
他要獻祭這個世界,還要獻祭自己。
甚至,他在開始獻祭的時候,第一個獻祭的,就是他自己……
難怪他在這時候,根本不會被傷到,無論是偷襲的十二,還是動用了神之粒子的自己。
因為他搞出了這個名為“上帝囚籠”的獻祭儀式,而這個祭壇,是與最初做交易的儀式,所以,成為了這個祭壇其中一個因素的他,在層面上已經達到了與最初相同的層次,而最初的層次高過了所有人,無論是孤兒院裡的這些孩子們,還是正在消化惟一意識的陸辛……
這樣的發現,甚至讓人恐慌。
他們過來,本來就是想問清楚老院長究竟在做什麼,然後阻止他。
但是,老院長已經開始,而他們甚至還不知道祭壇在哪裡……
這該怎麼尋找?
……
……
仿佛感受到了他們瘋狂沖斥的意識與精神觸須,老院長輕輕的搖頭。
“不用找了。”
“祭壇并不在這裡,又或者說,在任何地方。。”
他像是之前一樣的坦蕩,甚至在這種重要的問題上,也沒有試圖隐瞞:“我不喜歡被人中途阻止計劃,所以,總是習慣性的把事情做的細一些,這個祭壇的布置,自然也是這樣,我擔心做的再好,也會被人阻止,所以,我選擇了将這個祭壇放在一個無法阻止的地方。”
“深淵。”
“整個深淵,都是祭壇,所以無法被阻止。”
“……”
“深淵……”
衆人聽着,甚至無法理解,祭壇放在了深淵,但是,深淵無處不在啊……
“孩子們……”
老院長繼續說了下去,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溫和。
他仿佛帶着些驕傲,看着眼前的這些孤兒院的學生,仿佛看着自己最偉大的作品:
“我請你們來,不是為了讓你們阻止我的,而是為了讓你們幫我。”
他輕聲的解釋,仿佛有勸說的意味在裡面:“在七個大天使的見證下,獻祭才會真正的開始,最初才會收走這個世界。而大天使,就是終極。它們是這個世界與文明的見證人,也是代言人,隻有超過了半數的終極同意,這場獻祭才有意義,才會被精準且公正的執行呀!”
“但是,我是沒有辦法找到七位終極,并且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同意這場獻祭的。”
“因為終極的本質,都很固執,或者說……愚蠢!”
“……”
他緩緩搖頭,笑了笑,道:“所以,我從一開始,就在培養你們。”
“我希望你們可以作為終極,在這場偉大的獻祭之中作為見證人,幫助我……”
“幫助我迎回那個美好的時代。”
“也幫助我,給這個絕望且可憎的世界送葬……”
“……”
“終極……”
處于恐慌與混亂中的孤兒院衆人,根本沒有辦法理解他此時說的話,他們與老院長的平靜甚至喜悅,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在确定了老院長不會因為自己的襲擊而受到影響時,他們便已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如今,陸辛正着急的為這時候丢了90%性命的十四号恢複傷口。
二号正彷徨無助。
八号正徒勞的向着老院長一次次沖去。
甚至還有打算奪路而逃,或是尋找剛才的師母與兩個孩子進行綁架的……
但是,老院長的聲音,不受控制的湧進了他們的耳朵。
這也讓他們心裡生出了無盡的疑慮……
自己怎麼可能會作為終極來幫着他證見這一切……
自己既不是終極,又不會幫他……
……
……
“成為終極并不難……”
老院長低聲的解釋着,仿佛像很久之前,給他們講課:
“一個位子空了,自然需要新的人頂上來。”
“林默的計劃我大體能猜到,隻是他因為考慮的太多,所以挑選上有了難題,而我想的更為簡單一些。我隻需要你們,在這場獻祭之中,以終極的身份,幫我見證而已……”
“你們都是在紅月研究院的時候,從千千萬萬個污染者裡面,被挑選出來的,你們的特質有着最大的潛力,而且,你們曾經死去,又借最初的力量複生,擁有了他的特質……”
“空缺的位階,最初,你們的特質,再加上一代研究員的技術……”
“讓你們暫時成為終極,就成了一件簡單的事……”
“……”
他一邊說着話,一邊向旁邊輕輕的伸手,一把有着繁複花紋的撲克牌,出現在了手裡。
這是一代研究員的經常使用的寄生物品容器,如今卻到了他的手裡。
而且,看起來,他也一樣的擅長使用。
他在說着話的時候,将目光投向了二号,輕聲道:“你是第一個,神之夢魇。”
“我不同意……”
二号聲音顫抖的說着,并且大步的後退。
同一時間,剛剛借蜘蛛系的力量将十四号的肚皮縫起來的陸辛,也早就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發生的世界,立刻便向前邁出,想要攔在二号與老院長之間,可是,他才剛剛邁了過來,忽然之間,一片折射了顔色的精神力量湧了過來,居然将他的身體推到了一邊。
是神之夢魇的力量。
現在能夠擋住自己力量的本來就很少,二号的神之夢魇是其中之一。
如果自己不抱着強烈的想要殺掉二号的決心,便無法輕易的打破神之夢魇的力量。
“孩子,我說過了,我并不允許你們拒絕。”
老院長輕聲回答着二号的話,将手裡那張空白的撲克牌,輕輕放在了二号的手心。
整個過程,二号都是拒絕的。
但是他的身體,卻如同被無數的蠕蟲爬着。
他的肌肉,他的肢體,或者說,他的生命,都仿佛不受他的控制。
使得他居然如同一個機械人一樣,整個人都表現着拒絕與逃跑,但實際上卻什麼也做不不了,隻能乖乖的接下了那張撲克牌,然後整個人的周圍,空間一下子變得扭曲而悠遠。
二号的身上,散發出了五彩的光芒,被推向了空間的深處,如同一具塑像。
他像是神像,又像是木偶,臉上流着淚,卻到了不該有的位置。
最後時他向着陸辛投來了一抹絕望的目光,仿佛發出了無聲的低泣:
“九号,當初重逢時,你就該殺了我的……”
“……”
“生命,是生命……”
随着二号被推向了空間深處,五号忽然發現了什麼,失聲大叫了起來。
二号并不願成為獻祭的見證人,但是他别無選擇,似乎有另外一種力量替他做了主,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實現對老院長的反抗,反而用自己的力量,把想幫忙的陸辛推到了一邊。
這是因為,他的生命本來就不是自己的。
他曾經被暴君殺死,又被老院長救活,在那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