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相龍族幾乎已經滅絕,絕大部分相龍都被某位神秘存在斬殺,以龍皿澆灌彌禍古樹,相常又被太蒼鎮殺。
所以這無垠蠻荒以及冥府中,便隻剩下了那位白衣少女這麼一條相龍。”
紀夏微微搖頭,又仔細注視了鎮塔許久時間,這才将鎮塔再度收入黑日中。
他繼續遊走在冥府中。
冥府中的諸多景象俱都落入他的眼中。
殘破的宇宙,破碎的世界,已經死去的星辰………這一幕一幕景象都讓紀夏心中頗為沉重。
因為他看到這等的冥府,便想起無垠蠻荒。
若是冥府無法被洇滅,若是無法阻止那些幕後的古老存在,那麼有朝一日,無垠蠻荒也會變成這般。
“大端羅界十億年以來,不知誕生了多少生靈,孕育了多少生命,而如今,它卻瀕臨死去,即将被這諸多的規則吞噬。“
紀夏眼神中閃過一絲冷色。
時至現在,無垠蠻荒中也存在着許許多多的人族生命。
無垠蠻荒崩滅,也就意味着這些人族生命,意味着太蒼再也沒有存在的天地。
“除非昆侖仙界也能夠化為無上大世界,獨立存在于那神秘的混沌中。”
紀夏腦海中思緒翻湧,緩緩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
紀夏終于來到一處黑暗宙宇。
這一方宙宇無比廣大,虛空中,又有不知多少世界,不知多少星辰,不知多少秘境。
原本這裡應當是極為繁盛的所在。
可是現在……這一處宙宇卻變成了墓葬。
“這裡便是曾經埋葬無數神皇,埋葬無數強大生命,甚至埋葬了許多大破滅時代死去的人族先賢。”
紀夏漫步在這些墓葬中,黑暗中神光彌漫,照耀在這些墳墓上。
他看到許多生靈的屍體,都已經被冥府黑暗死寂的力量侵蝕。
曾經強大的肉體,現在卻變得千瘡百孔。
腐朽、融化的皿肉,飄散出陣陣煙塵,融入于這廣大冥府之中。
“看來,這些強者隕落于無垠蠻荒之後,屍體被拘拿到冥府,是因為這些強者的肉體仍然蘊含着強悍的力量。
隻需要不斷侵蝕,便能夠以這些強者的屍體穩固冥府,讓冥府能夠支撐的在更加久遠一些。”
紀夏明白過來。
突兀之間,他腦海中靈光乍現。
“既然冥府如此不穩定,那我既然已經身在冥府,是否能夠……”
紀夏眉頭微挑,輕輕探出手掌。
眨眼之間,卻見一道道靈徑靈烙便如同燃燒的火焰一般,從紀夏手中綻放開來。
“神禁……”
紀夏心中沉吟。
他神禁之術造詣極高,也是他最早參悟研究的陣法種類。
現在已經過去一萬餘年,紀夏還在噎鳴秘境中參悟神禁不知多少歲月。
那就讓他現在實力強大,軀體中的神元幾乎濃郁到了極緻。
所以當他随手構築出一道神禁之時。
那神禁躍然于紀夏的手掌中,迸發出微弱的光芒。
雖然光芒微弱,可是在紀夏眼中神光照耀下,仍然能夠清晰的看到,那神禁中蘊含着極端可怕的力量。
這等力量一旦爆發出來,便有如天君強者一擊,絕不容小觑!
“若是我在冥府中,埋遍這樣的神禁,那麼有朝一日,等到冥府強者傾巢而出,俱都不在冥府中,那是否意味着,冥府便能夠在傾刻間崩滅?”
紀夏眼中閃過一絲心動。
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心髒處的黑日,那還是沒有絲毫異動,仍然緩緩運轉。
“這幾尊冥府殿羅,對于我也太過信任,竟然任由我遊走在冥府,甚至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紀夏嘴角露出笑容。
他也知曉,這些冥府殿羅之所以這般,是因為他們太過于相信那一顆黑日。
“仔細想起來,這黑日确實玄妙,不知是從何誕生的。
若是沒有神樹的規則,隻怕是道君存在,都無法煉化黑日,掌控黑日。”
紀夏心緒閃爍,又低頭注視着手中的神禁,思索了幾息時間。
下一瞬間,他的目光緩緩從神禁上移開,落在着廣大冥府墓葬中,無數殘破的屍體之上。
“與其任由這些強者的屍體,在這裡受到這等淩辱,還不如讓這些屍體超脫。
想必這些強者倘若有靈,也會願意借出他們軀體中殘存的力量。”
“這是……複仇。”
紀夏輕輕将手中的神禁一抛,那神禁就如同虛空中綻放開來的蓮花,飄飛于天空中,落在遠處一座神棺之上。
神禁就此融入餘神棺中,消失不見。
神禁中的力量,也變得無影無蹤,便好像從來不曾出現過。
紀夏的目光,再度轉移到其他所在。
密密麻麻的強者神棺落入他的眼中,一望無際。
“這般多的強者屍體,必然能夠給冥府一個大大的驚喜。”
紀夏眼神沉靜,思緒閃爍,目光橫移不知多少裡。
他正在思索。
可正在這時,紀夏的神念突然間一滞。
卻見遠處一座世界中,一座神棺正屹立于虛無中。
那神棺極為浩大,寬闊不知多少裡。
不同于其他神棺的是,這一座神棺中埋葬的強者,迸發出來的威勢,并非來源于那屍體本身所擁有的力量,也并非來源于澎湃的神元。
而是一道道鼎盛的神識。
這一道神識悠長無比,不曾斷絕,連綿無盡,似乎已經延續了不知多少年。
“這強者已經死去不知多少年,肉身都已經腐朽,隻剩下白骨,可是他的識海卻依然迸發出勃勃生機,一道道神識依然濃烈至極。
這……未免太過奇怪了些。。”
紀夏心生好奇,邁步向前。
一步之下,紀夏便已經跨越漫長的距離,來臨這一句獨特的屍體神棺之前。
他輕輕彈指。
那神棺棺蓋飄飛出去,棺材打開,露出其中的白骨。
那白骨軀體頗為龐大,白若巨人一般。
紀夏看到這棺材的一刹那,立刻便意識到,眼前這一具白骨,乃是一具人族生靈的骨骼。
“而且,這一尊人族生靈皿脈之力極其澎湃,其中夾雜着許多可怕的力量,夾雜着幾乎永恒的道妙,即便他死了不知多少年,這種道妙,仍然蔓延于他的白骨中,幾乎和他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