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滄浪
兩個道士想要相阻,卻已不及,眼睜睜看着他們出了廟,牽出馬,躍上馬鞍,縱蹄而去。
“師兄,你好一些了麼?”天青道士轉身問,打量地下的三具屍首,搖頭歎息:“蕭觀瀾……,沒想到咱們山東境内竟有如此人物呢!”
“你怎知他是咱們山東的人?”天柏道士問。
天青道士沉默片刻,苦笑道:“師兄,那兩個女子貌美如仙,會是哪個門派的?”
天柏道士坐下來,雙手伸在篝火前,他不敢妄運内力護體,剛才大門一開,屋内寒氣襲人。
他擡頭:“難道,是……煙霞派的?!”
天青道士點頭道:“應是她們兩個!……我曾聽天松師兄說起過,煙霞派四大弟子中,兩男兩女,兩個女子一個冷若冰霜,另一個溫婉秀美,俱是人間絕色,世間罕見。”
天柏道士臉色陰沉下來:“若是她們,怎會救我?”
天青道士笑了笑:“我見那女子溫柔秀美,想必是心姓善良,見不得别人受苦的。”
天柏道士隻是陰着臉,沉沉的想,片刻之後,點點頭:“她們故意不說姓名,卻是不想咱們知曉來曆,唉……,可惜,她們竟是煙霞派的弟子!”
“師兄,煙霞派也沒什麼,不就是比武時過了火嘛。”天青道士搖頭道。
天柏道士搖頭,歎了口氣,放下手:“此事絕非你想的這般簡單,咱們泰山派在山東境内素來是說一不二,無人敢挑戰,……這一次,煙霞派卻如此大膽,傷了咱們的人,若不能讨回顔面,泰山派威嚴何存,又豈能鎮得住宵小之輩?!”
天青道士搖頭,不以為然:“就因為這些,便要滅了煙霞派麼?!”
“倒不至于如此嚴重,”天柏道士笑了笑:“……但也要給他們點兒厲害瞧瞧,免得讓世人以為咱們泰山派好欺負!”
天道道士道:“他們可救了咱們!”
天柏道士長長歎息一聲,苦笑道:“是啊……,咱們回去向掌門師兄禀明,且由掌門決斷。”
蕭月生五人縱馬奔回了登州城。
宋靜思與宋靜雲分别坐在杜文秀與孫玉如身前,兩人一騎,四女身子單薄輕盈,兩人加一起,也抵不上蕭月生一人重。
縱馬進了登州城,要了一間客棧,宋靜思與宋靜雲二人先痛快的洗了個熱水澡,然後買了一些衣裳。
五人坐在房中,宋靜思與宋靜雲洗漱完畢,換了衣衫出來。這番一打扮,兩女出落得越發的絕麗秀美,妩媚動人,絲毫不遜于杜文秀與孫玉如二人。
孫玉如啧啧贊歎:“先生,令徒可真是天仙化人呐!”
蕭月生撫胡子笑着點頭:“嗯,她們生得一幅好皮囊。”
孫玉如白了他一眼,道:“若是再長兩歲,武林中男兒定被迷得團團轉,還有學什麼武功呀?!”
杜文秀斜了她一眼:“師妹!”
孫玉如吐吐香舌,嘻嘻一笑,不再亂說,轉頭問蕭月生:“先生,咱們為何偏偏往西走?!”
蕭月生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笑道:“惑人耳目,尤其是東海幫。”
不等她問,便道:“東海幫做賊心虛,必然關注煙霞派的一舉一動,定是已經探到咱們。”
兩女點頭,她們在登州城教訓了歸餘幫,想必已經傳揚開去。
蕭月生溫聲道:“咱們是去刺殺,若是大明旗鼓,他們有了防備,下手便難。”
“所以咱們往西去,……聲東擊西?”孫玉如一拍手,恍然叫道。
蕭月生點頭,送出一記“你還算沒笨到家”的眼神,招來她一記白眼。
“登州城也乃是非之地,咱們不能多留,馬上走罷。”蕭月生一揮手,站了起來。
幾人于是退了房,在城裡買了兩匹駿馬,一路出了登州城。
宋靜思與宋靜雲兩人不會騎馬,出了登州城,杜文秀與孫玉如便教兩女騎馬。
她們都很聰明,很快學會,似模似樣,跟在蕭月生身後,杜文秀孫玉如跟在她們身旁,小心護駕。
她們騎馬甚快,在一處小鎮歇息一晚,第二天便到了黃縣。
縣内最大的酒樓,雖不如登州府,也算得上是氣派非凡,他們慢慢上了酒樓。
小二的見到四女,目瞪口呆,被孫玉如輕喝一聲,方才醒過神,忙不疊的請進去,尋了一個好位子,靠近窗戶,推窗便可看到外面大街上的情形。
點過菜後,孫玉如叫住小二:“小二哥,且慢走,跟我說說,這兒最大的幫派是哪個?”
小二一聽她溫柔的聲音,渾身酥軟如醉,生不出一絲拒絕念頭,忙道:“咱們黃縣最大的幫派,是福祿幫,咱們黃縣人,提到這個福祿幫,那得都豎大拇指!”
“哦——?”孫玉如彎細眉毛上挑:“福祿幫沒有什麼惡行?”
“惡行?福祿幫可是正派得緊,豈能做壞事?!”小二搖頭不疊,神情堅決,神色不悅:“倒是滄浪幫,他們做的壞事可不少!”
“滄浪幫?”孫玉如登時來了興趣,笑問:“他們都做了些什麼壞事?”
小二左顧右盼,看周圍沒人注意,壓低聲音:“滄浪幫做的壞事,海了去!數也數不清!你找個人私下問問,準能知道!”
說罷,他一溜小跑離開,不敢再說。
轉身對蕭月生道:“先生,咱們拿這個滄浪幫開刀罷?!”
蕭月生沉吟,目光一掠杜文秀:“文秀以為呢?”
杜文秀睜開眼眸:“滄浪幫……,這個福祿幫也不能小觑,為第一大幫,為何沒能消滅滄浪幫?”
孫玉如歪頭沉思:“師姐你不會是說,是福祿幫故意縱容,或是他們串通一氣?”
宋靜思與宋靜雲睜大了眸子,怔怔的望着杜文秀,實沒想到,人的心思竟能有這般深,原本以為這位杜姐姐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理會,萬萬沒想到,心思竟是這般利害。
孫玉如搖頭:“大師姐,管他呢,隻要他做惡,就跟他們算帳,沒做惡,就先不管呗。”
杜文秀點頭:“嗯,也隻能如此。”
他們吃過飯,在城中的平安客棧落了腳,然後沿着大街閑逛,熟悉一番地形。
城裡頗是繁華,這裡靠近海邊,城裡的人們可以種地,可以打漁,調劑生活,補貼家用。
五人走在大街上,頗是惹人注目,蕭月生倒是沒有如何,她們四個女子,個個美貌如花,千嬌百媚,着實紮眼。
走在大街上的男人們,或光明正大的盯着瞧,或偷偷瞥幾眼,個個走路心不在焉,彼此相撞之事頻頻發生。
“先生,他們可真是讨厭呢!”孫玉如輕哼道。
她跟在蕭月生左側,杜文秀與她并肩,蕭月生的右邊則是兩個弟子宋靜思與宋靜雲。
蕭月生笑了笑:“你們生得太美,他們控制不住自己,也怨不得他們!”
孫玉如白了他一眼,盯上一個擺着絲巾的小攤子。
他們在這裡停下,蕭月生無奈的負手望天,杜文秀微阖雙眸,仍在練功,孫玉如與宋靜思宋靜雲三人讨厭得熱烈,叽叽喳喳,這個說這個顔色漂亮,那個說不成,還是那個顔色好,争論不休,煞是熱鬧。
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不時的瞅向這裡,目光熾熱如炬,似能将人融化。
蕭月生搖頭,覺得她們的話忒也無聊,懶姓自閉聽力,來個充耳不聞,細細思索起了劍陣之法。
身處鬧市中,他漸漸無知無覺,心神完全沉浸于陣法之中,忽然,身子一動,醒過神來。
“好呀,竟偷東西!”孫玉如正抓着一個少年的手,嬌聲叱道,薄怒帶嗔。
這個少年約十四五歲,眉眼靈活,身子削瘦,正努力掙紮,想掙脫孫玉如嬌柔的小手。
他隻覺得手腕似被鐵箍套住,如何用力,紋絲不動。
轉頭看一眼四周,周圍的人們投來輕蔑的眼神,似是看一隻狗,他惱羞成怒,另一手從懷裡掏出尖刀,刀身嶄亮,閃着寒光,大喝道:“你放開!若不然,莫要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