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為民聽到二叔的話,有點傻眼,那厮還有玉料?
不過下一刻,他就笑了,“那家夥連石頭都撿,有沒有料,我看難說。
”
聚寶齋在鄭陽的珠寶行裡,也是名列前茅,對于這樣規模的珠寶行來說,玉石才是主營業務,玩石頭不過是捎帶的。
他不相信,那個在肯德基裡吃四個漢堡套餐的家夥,會有大規模的玉料。
當然,這話他說得也有點心虛,但是他必須說啊。
王總歎口氣,看着不遠處嘀嘀咕咕的那二位,一臉的沉重——那小夥子不但懂得利用時機詢價,在錢上也比較大氣,做事又果決,在現下的年輕人中,絕對算個人物。
他有種直覺,那厮身上,有好東西的可能性很大。
梁總倒是沒這麼期待,他就是想囤點貨,順便惡心一下聚寶齋。
所以當他看到另一半玉盒時,竟然有點傻眼,“小夥子,你這是……啥意思啊?
”
馮君知道他在想什麼,于是微微一笑,“我賣玉,不賣盒子。
”
“這好說,這塊給你六萬,”梁總也放下心來,笑着發話,“我還當你要按殘破古董賣呢。
”
他收的就是玉料,絕對不想扯什麼古玩價值,否則又得費半天口水。
馮君笑着點點頭,“那成,就六萬,不瞞您說……這兩塊還真能嚴絲合縫對到一起,您要不信,可以試一試。
”
他詢價的半截玉盒,比沒拿出來的那半截大一些,就算這樣,那些珠寶行還嫌棄呢。
對方能給出六萬的價格,也許不是最高,但絕對算得上公道。
“我不試,”梁總很幹脆地搖頭,“我是買料呢,不是收古董。
”
這玉盒平淡無奇,沒啥太大的價值,就算修複到一起,也是修過的,價值更會縮水,與其那樣,不如當玉料用了,不但好出手,沒準還能賺得更多。
馮君知道他的心意,所以笑一笑,“我沒别的意思,順口一說而已,我已經說了,我賣玉。
”
梁總看他一眼,微微颔首,對這年輕人的印象,越發地好了——真的懂進退。
下一刻,他掃過馮君的背包,發現還是沉甸甸的,眼睛忍不住一亮,壓低了聲音發問,“你這是……手上還有别的玉器?
”
這玉盒不用說,一看就是有年頭的,他隻當對方發現了什麼窖藏——有殘破的玉器,想必就會有更好的玉器吧?
馮君笑了起來,“您想多了,我這兒還有塊玉料,您有興趣看看不?
”
“太有興趣了,”梁總毫不猶豫地回答,一臉的笑容,“我們恒隆主要做珠寶,古玩玩得不多,心思也不在這上面。
”
不過,當他看到馮君手中人頭大小的玉石時,笑容頓時就凝結在了臉上。
待馮君将石頭放在地上,他一個箭步沖上前,擡手就去摸。
摸了一陣之後,他越發地激動了,又取了放大鏡來看,身子不住地抖動。
最終,他還是沒忍住,大喊了一聲,“握草……這麼大的羊脂玉籽料!
”
馮君聽得就是一喜,他就算對玉懂得不多,這種詞還是聽得懂的,羊脂白玉,那是軟玉裡的王者,而籽料又要比山料價值高。
行業裡的說法,籽料是河水經年沖刷出來的,色澤好油性大,質地也更細膩。
這也是馮君最期待的結果,他甚至計算過,自己發現的若是這種玉,能賺多少錢。
一克一萬的話,三十千克……尼瑪,這豈不是三個億?
要知道,現在好的羊脂白玉,都有賣一克兩三萬的。
馮君承認自己窮怕了,但他理性尚存,知道自己的算法有點問題,很多成本沒有算進去,但那是三個億啊,哪怕是打一折賣,也是三千萬呢。
他喜笑顔開之際,王總也聽到“羊脂玉籽料”五個字,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握草!
”
王為民的臉色,也在瞬間變得刷白,他忍不住大叫,“不可能,最多就是山流水料。
”
“有毛病吧你?
”梁總回過頭來,冷冷地看他一眼,“你是在質疑我的眼光?
”
恒隆的梁總雖然年方四十多,但是在鄭陽的珠寶行業裡,也是排得上字号的人物,王為民的話,是對他嚴重的冒犯。
“我是說,我是說……”王為民猶豫半天,終于一咬牙,擡手一指馮君,咬牙切齒地發話,“這個窮鬼怎麼可能……”
“好了!
”王總怒吼一聲,他已經氣得直哆嗦了,“為民你先離開吧。
”
這一刻,他對這個事兒失望透了,瞧瞧你辦的叫什麼事。
“我不服!
”王為民高聲叫着,“這家夥是在肯德基吃三個漢堡套餐的窮鬼,怎麼可能有羊脂玉籽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