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元垂首不語,連他都未曾想到,好日子居然如此快就要結束!
柳舟看着沉默不語的司馬元,似笑非笑地道:“怎麼,小子,是不是覺得我這顆靠山快要倒了,很失望?”
司馬元苦笑搖頭,繼而有輕輕點頭:“小子雖有借勢于前輩,但靠人不如靠己的道理我還是懂得,隻是很難想象前輩這麼快就要.......。”
他忽然醒悟,臉色微變,有些遲疑地問道:“是不是邪神幹的?”
柳舟擺手道:“非也,與他無關。”
司馬元默然,輕聲道:“既然與邪神無關,那就是與那位神主一戰,耗費了本源了。”
柳舟看出司馬元心中所想,颔首道:“不錯,這就是方才老夫所說的買賣。”
司馬元也漸漸明悟,目光複雜,輕歎道:“前輩,如此買賣,成本是不是太大了,您就不擔心賠本麼?”
柳舟笑了笑,問道:“你可知道老夫與他交易的是什麼?”
司馬元皺眉道:“與我有關?”
柳舟笑意收斂,繼而目光深沉,幽幽地問道:“小子,知道我靈神域之外,是何地方麼?”
司馬元懵然,繼而皺眉道:“晚輩隻知靈神域外乃天外,而且有一域外邪魔徘徊,其餘的便不知道了。”
柳舟拍了拍身側,司馬元目光複雜。
柳舟失笑道:“老子又不會現在死,還有好幾千年呢,怕什麼?”
司馬元心頭一松,繼而一股悲哀湧上心頭。
聖人存在,與天地同壽,與日月争輝,乃是整個靈神域最為巅峰的無敵至尊。
一般站在這個位置之人,除了戰死外,便隻有強行沖擊仙境而坐化,從無壽元耗盡之說。
畢竟從理論上而言,聖人有着百萬載歲月可供揮霍,在這百萬年終,聖人境有足夠的時間去攀登仙境,但因為各種原因的天災人禍,使得其壽命大大縮減,譬如天劫、雷罰、風雷火電以及同道正殺伐等等,都會讓聖人境壽元大減。
而其中,人禍乃是最為主要的;其次便是沖擊上境乃至仙境,遭受道傷亦或者直接隕落的;最後方才是天罰。
而眼前的柳舟,赫然是三者合一,既有人禍,也有在隐神宮内沖擊仙境而得到的道傷,更有當年踏入聖人存在遭受天罰的舊患等等,今日随着與神主的拼殺,使得柳舟身上的諸多隐患一股腦兒的沖出,使得他再不複先前那般安然。
司馬元默然坐下,聽着柳舟說話。
柳舟看了看司馬元,沉吟稍後,緩緩言道:“而今你既已臻至道虛中境,下一步便是‘知天命’了,而所謂的天命與你生來的使命、當年所立誓言、而今已然斬斷或未曾斬斷的因果,還有你自己道途的雄心壯志等等有關,在于對自己過往數
百年上千年的修道總結,也是對日後道途發展的期望與打算,這些種種都與你的境界有關。”
“與凡俗眼中的天命,即‘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順’等有着異曲同工之妙,故而喚之‘天命’,這命,便是你的道!”
“所謂天命,便是從此刻開始,你的命隻能由你自己掌控!”
“包括生老病死,消災解難,化禍為福以及趨吉避兇等等。”
司馬元默默地聽着,時不時輕聲提問:“這對修為有何益處?倘若如此的話,那凡俗那些人入聖成仙不是更容易麼?”
柳舟笑了笑,問道:“可知道佛門中的‘一朝頓悟,立地成佛’?”
司馬元輕輕颔首:“據晚輩所知,佛門中的‘頓悟’、‘成佛’之說,似乎與‘厚積薄發’殊途同歸。”
柳舟笑道:“你這話放在琉璃界那些秃驢身上倒還合适,可放在娑婆世界中那位就不行了。”
司馬元神色微肅,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對佛門兩大佛陀的評價,當即正襟危坐,一幅洗耳恭聽之狀。
柳舟目光幽幽,語氣更是幽幽,輕聲道:“琉璃界那位成道在百萬年前,底蘊深厚,不可度量。世人皆道山主乃靈神域第一至尊,實力可碾壓其餘任何一位,此話不假,但也不全對。”
司馬元心中大震,下意識地問道:“老山主果真這麼強?既然如此,他為何不直接登仙羽化,飛升天外?”
柳舟被他一插嘴,微微沉默後,目光驚歎而敬服,喃喃自語地道:“因為,他想要一步飛升,成就真仙!”
司馬元心神中如同驚濤駭浪,他則猶如一隻小船,在波浪中翻滾不定,随時都有傾覆的可能。
少頃,一股清涼之氣灌入識海,方才漸漸平靜。
他目光複雜,輕聲道:“前輩,敢問聖人之上可是真仙?”
柳舟淡聲道:“而今你不過道虛,無法聽太多有關上境之事。”
司馬元沉默片刻後,緩緩言道:“晚輩聽聞域外那頭域外邪魔乃是仙人境,敢問這仙人境可是傳說中的真仙?”
柳舟沉吟少許後,緩緩言道:“在靈神域,真嬰為修士主流,靈神修士為骨幹,唯有道尊,才是世界的強者!”
他語氣一頓,沉聲道:“但,即便是道尊,也不過是聖人眼中的蝼蟻,甚至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故而,唯有證道天命,成就聖人,方可為此方世界之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