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萬虎狼之師直貫入京畿,此等消息一出。
多少人都無法坐住。
朝堂混亂一片,這些個歌頌慶國萬年的大臣們此刻知道了何為怕。
久久不語,李承平坐朝堂,桃花眼輕挑,眉宇之間帶了三分肅然。
“陳國領兵何人?”
一直低調的呂颉這次開口了。
大臣隊列之中,一個年輕的面孔走出,沉着冷靜道:“沐風。”
“将星沐風!竟然是他!”
“先有趙明台,此刻又有沐風,難道我慶國正要亡了?!”
“陛下,臣下提議,遷都!”
“沐風不同于趙明台那般可怕,但勝在一字曰穩,此人用兵極穩,從不做無把握事情。”
呂颉聽到了之後也是面色沉了下去。
“羅乾,你掌管監察司,可有消息言明沐風何日到來?”
“監察司日夜監察,以臣估計,恐怕三日便會到達。”
聽到這個時限,呂颉又是一沉。
呂峻這個時候開口了,吳國輔病重在家,此刻三首缺一,呂颉雷厲風行的如同一頭老毒蛇出手奪去了監察司的大權。
“三日?以京畿此刻兵馬,就連七日都無法拖住?”
“這......”
為難的看了眼呂颉,呂颉知道他的意思,揮了揮手道:“有何不妥?陛下聖明定然不會怪罪你。”
三首倒了一個,此刻剩下二呂可謂是放在了台面上來争了。
這替李承平放下保證,李承平默默不語看上去像是默認。
羅乾松了口氣,拱手說道:“呂老誤會了,臣說的三日不是阻擋三日,而是沐風等待彙合趙明台的時間。若是進京畿,一日便足以。”
“不可能!”呂峻勃然大怒,道:“我慶之兵壯,天下聞名,京畿之兵五十萬,怎麼不可擋下!?”
“那是将星!”
沉聲一句,羅乾道:“那可是名譽六國的将星,我慶國可有一人能與其争鋒?”
“若是範竹還在的話,那有可能......”
他神情暗下,慶國就那麼一個将星,結果被吳國輔送給了趙明台練兵了。
此刻的朝堂如喪考妣,氣氛低迷。
呂峻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不可不承認,那陳國多将星乃是事實。
除去趙明台,還有侯讓、沐風之流。
慶國是兵壯,可這兵無明将聚攏,那邊是散沙一片。
禦十萬者為将星,整個慶國就範竹一個,而陳國呢?足足六個!
“還有一個辦法。”
這個時候,一個人從臣子隊列最後面走出。
滿朝紅袍,唯有他藍袍醒目。
“杜長明,這裡豈有你五品言官說話之地!”
見到了這個人,呂峻毫不留情的呵斥回去。
杜長明面對三首斥責,沒有懼色,面色平淡走出。
在這紅袍之中,插入了一襲藍裝。
走過了那羅乾,在呂峻憤怒的目光中走過去,目光直直的望着那坐上昏庸之君。
他以為這朝堂已經不可救藥,但......
李承平冕旒之下的目光清明,全然不似昏庸之人。
于是他出來了,冒着滿朝大不韪,他停頓下來。
距離李承平也不過隔了九步台階。
這個距離之近,古往今來隻有兩種人可以上來,一種是宮女侍衛的那種帝皇家奴,另外一種便是權傾朝野的權臣寵臣。
而他杜長明,一個也不占。
上一次站在這裡的,還是在慶明皇時期,一個名叫許青宣的人,一身青衫,無官無職。
“混賬!”
好似才反應過來一般,呂峻大怒道:“你們這些侍衛都瞎了麼!還不将他拽下來!”
侍衛聞言回神,立刻想要上前,但是卻被一個人阻攔了。
将手擡起,李承平阻止了那些侍衛,看着眼前的人,他開口道:“你有何辦法,可挽大廈将傾,扶國之倒柱。”
“臣,有二策,退兵六十萬,驅逐外賊。”
那雙眼睛,杜長明知道自己對了。
昏庸?荒謬!
這個君王在等,在隐。
潛龍在淵,等待風雲彙聚,自可九霄雲起,化作了那真龍!
“說。”
一個字,壓下了那些呼之欲出罵聲的大臣。
李承平看着眼前人,他知道這個人,這是衛子夫的學生。
“請許青宣歸京。”
平淡話語,驚起萬重巨浪。
“荒謬!”
“一介誤國書生!”
“臣彈劾杜長明!”
“許青宣誤國,若無他,我慶國何至于此!”
“還不将此人拿下!”
他們慌了,他們怕了。
許青宣回京?當年是他們親手趕出去的,現在請回來?
不可能!
縱使面對亡國滅種之危,這些人依舊不想要将那個智妖帶回來。
因為他們怕,陳國打進來,他們投降倒戈尚有活路,許青宣回來,他們便是九族滅盡。
這便是一人半的可怕,可以比得過那兩顆将星還要讓人談之色變。
呂峻臉色難看,好不容易到手的權力,要拱手送回去?
别說是他了,就連城府老謀的呂颉都不答應!
群臣反應,讓人心寒,讓國寒心!
杜長明将一切放入眼中,見他們不肯,他開口道:“第二策,殺!殺了沐風,殺了趙明台!”
他的這個計劃讓朝堂安靜下來,杜長明肅然道:“陳國兵不比慶國強,甚至我可斷言,陳國的兵不如慶國!”
“但他們有将星,有那帶軍二十萬斬虛境的第一将星!我們沒有,所打不過,但他們沒有,我們就可以戰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