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不動聲色，聽着仇天雄繼續講述：

　　“天地靈氣流逝，各種靈藥、材料也都所剩無幾。修仙者也紛紛離開這片大陸，不複上古時修仙界的盛況。”

　　江停耐着性子問道：“靈氣為何會消散？”

　　仇天雄搖頭歎息道：“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劫數’吧。”

　　“劫數？”

　　江停若有所思，修仙乃是逆天改命，自會引來劫數相阻。

　　《燃髓法》提過水火刀兵雷魔諸劫，靈氣消散也是劫數的一種吧？江停似乎明白了一些。

　　仇天雄感慨道：“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千年的時光便已将乾坤大陸修仙者的痕迹消磨殆盡，隻留下一些似是而非的仙人傳說。”

　　“原來如此。”江停有些恍然，接着問道：“天地靈氣有法恢複嗎？”

　　仇天雄苦笑道：“靈氣如潮汐一般漲落，誰也說不準，或許萬年後、十萬年後，靈氣才會恢複。”

　　江停好奇問道：“那仇家先祖為何不離開乾坤大陸？”

　　仇天雄苦笑道：“千年前，仇家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修仙家族，沒有資格登上前往新大陸的‘渡世金船’。”

　　“兩個大陸之間隔着無量虛空，底層修士隻能自生自滅。剩下的修行之人，都量入為出，但最後還是逃不過身死道消的命運。”

　　仇天雄喝了一口酒，潤潤嗓子，繼續道：“仇家先祖低調行事，才能偏安一隅，已是經曆過三個王朝的興衰。”

　　話語中明顯有些得意，仇家傳承千年，當真是千年王八萬年龜。

　　江停沉聲道：“那先天境界豈不是我等在乾坤大陸上的極限了？”

　　仇天雄有些悲涼道：“應當是這樣的。”

　　氣氛陡然有些沉默，仇天雄見狀寬慰道：“其實上古修仙界沒有江大夫想得那麼美好。”

　　“低階修士被當作牛馬一般使喚，修行功法也被大宗門和大世家壟斷，散修毫無出頭之日，下場都十分的悲慘。”

　　“雖然留在乾坤大陸上無法突破境界，但是在此地，先天境界便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既有榮華富貴，又能享受萬人景仰。”

　　江停暗自思索：“做雞頭還是做鳳尾？這确實是個問題。”

　　“如果真到了修仙界，修為勝過我的不知凡幾，最後隻能淪為一個小卒子，指不定那天就死得莫名其妙。”

　　“我有長生道果，留在乾坤大陸，能永遠逍遙自在，甚至能建立自己的國度，統禦萬千凡人，高高在上。”

　　“而修仙界冰冷殘酷，我又無依無靠，毫無根底，我真的要去修仙界嗎？”

　　突破先天之後，江停的内心深處其實有着滿滿的驕傲，隻是表面上沒有顯露出來。

　　而自己長生不老，不會像其他修士一樣，百年之後化為墓中枯骨，最後消散在天地之間。

　　江停迷茫了，内心糾結不已，自己所求為何？

　　權勢？美色？财富？

　　隻要自己願意，這些東西唾手可得。

　　那麼修煉的目的是什麼？

　　江停心裡灑然一笑，今後再思考着這個問題吧，總有一天會想通哒。

　　回過神來，他問道：“除了‘渡世金船’，就沒有其他方法前往新的修仙界？”

　　仇天雄搖頭道：“除此之外，别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