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之中,看着吳俊學習《天命說》時記下的筆記,陸離頭皮發麻,不自覺滲出了一身冷汗。
“天行有常,應之以治則吉,應之以亂則兇……修道而不貳,則天不能禍。故水旱不能使之饑,寒暑不能使之疾,妖怪不能使之兇……”
自從儒聖順應天命,開創出文氣修煉的方法,天下儒生皆是順天而為,修身立命。
但聖人留下的這本《天命說》,卻一反其道,探讨起了“天命”這個存在。
聖人的弟子們各有所悟,因此争論不休,儒門甚至因此一分為八,其中更是有一些極端的儒生成立了天命教,經過多年發展,淪為了邪魔外道。
但吳俊從中領悟的道理,卻與儒門八派又有不同,看起來似乎又成了一個新的流派……
最關鍵是,以他的眼界,竟然完全看不出吳俊言論中的破綻,而且還感覺……感覺吳俊的理解才是正統!
看着吳俊的筆記,陸離感覺自己要走火入魔,強行壓制住繼續研究的沖動,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合上了書本。
涼風吹入窗台,陸離回過神來,看了眼窗外的明月,估摸已經到了戌時。
樓下飄來一股奇異的香氣,不時響起一陣噼裡啪啦的燒柴聲,起身看去,原來是吳俊和秦月兒在院子裡燒烤。
“給我留點!”
看着秦月兒風卷殘雲的模樣,陸離不由自主的喊了一聲。
雖然以他的修為早就可以辟谷不用進食,但……他可是付過飯錢的!
看到在他的提醒下,秦月兒反而變本加厲加快了進食的速度,陸離眼珠一瞪,從窗戶跳下,伸手抓起了一把肉串。
秦月兒淡淡斜了他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的鄙夷,讓陸離一陣的惱怒:“我那一錠金子難道還買不了一頓夜宵?”
看着眼前這個暴躁老哥,吳俊不禁一樂,笑着遞過去一塊排骨。
陸離這才從秦月兒臉上收回了視線,哼一聲道:“本院長大人有大量,不與你這小輩一般見識。”
秦月兒低頭啃着排骨,口齒不清的道:“沒錯,你隻和小輩搶吃的。”
陸離:“……”
一陣沉默的氛圍中,天上忽然響起一聲鷹啼,三個人擡頭看去,原來是秦月兒送信的蒼鷹回來了。
秦月兒伸出一隻手,讓蒼鷹落在了手肘之上,接着從上面取下了書信,掏出一粒丹藥送到了蒼鷹的嘴邊:“辛苦你了,燒雞。”
燒雞看了眼面前的丹藥,再看看吳俊,從秦月兒胳膊上跳下,搖擺着身軀湊到了吳俊身前,用腦袋蹭起了他的手背。
吳俊嘴角發抽的割了塊生肉,撒上一點蠍子粉,送到了它的嘴邊,吐槽道:“這隻燒雞還挺聰明的。”
燒雞仿佛聽懂了吳俊的話一樣,乖巧的發出一聲啼叫,将肉吃進嘴裡,閉上眼皮,舒服的打了個哆嗦。
秦月兒此時已經拆開了書信,一邊看,一邊說道:“醉香樓的那個蝶香,二十五年前是京城幻彩閣的花魁,後來為自己贖身,來到金華開了這家醉香樓。”
“她的人際關系極為複雜,認識不少達官顯貴,老師讓我盡量不要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