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前輩。
”
龍錦衣喘着粗氣,道了一聲謝,聲音低沉沙啞。
眼眶不怎知的,猛紅了一下,馬上就被他壓了下去,幾個老家夥,都沒有察覺到,或許也根本不在意。
戴老鬼等人,見他的禁制順利解去,當然是松了一口氣。
“小子,回去修煉吧,與本土修士大戰的時候,把最好的表現的給我們拿出來!
”
拔山道人說道。
龍錦衣點了點頭,忍着身體裡猶存的頭疼,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
“前輩,當然那人——”
走到一半,想到什麼,龍錦衣停步轉身問道。
“我不記得了,如果你想從他身上,打聽出什麼事情來,這條線索,注定已經斷掉。
”
元月說道。
龍錦衣聞言無奈,再謝而去。
……
出了門來,龍錦衣一雙虎目,熱淚瞬間滾滾而下,再克制不住一般,神色極痛苦悲傷,卻強忍着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龍錦衣的傷心處——到了!
一邊朝着自己的房屋走去,一邊身軀劇烈顫抖着,雙拳緊握,平生首見的軟弱。
唰!
似乎不想被人看見,走了十幾步之後,就破空而去。
很快,就進了自己房間裡。
“師弟,師弟——”
龍錦衣再控制不住自己,号啕一般,大哭起來,眼中淚水,仿佛決堤一樣,已經把範蘭舟的頭顱取了出來。
看着那和死時一模一樣,沒有一點腐爛的範蘭舟的頭顱,龍錦衣雙手顫抖的捧着,這個山一般堅強的漢子,仿佛随時都會倒下去一般。
“……蘭舟,是我……害了你!
”
龍錦衣将範蘭舟的頭顱,貼在心口處,眼中一片痛苦悔恨之色,心裡仿佛被無數把刀子捅着一般。
禁制解除之後,所有的記憶一起記起。
龍錦衣當然記得與範蘭舟的兄弟之情,此時此刻,已經痛到幾乎暈厥過去。
曾經美好的記憶,竟意味着最深重的殘忍,對他來說,或許還是沒有解除禁制更好一些。
這個素來冷硬強大的男人,像孩子般哭泣着。
……
不知多了多久之後,龍錦衣才再次出了門。
心神似乎平靜下來,又一次恢複到了那面無表情的冷漠神色,但眼底已經明顯多了一絲悲傷之色,猩紅的皿絲也未退去,行動之間,更是殺機隐隐,仿佛被激怒的兇獸一樣。
很快,到了方駿眉房間裡,敲響了房門。
“大師兄,找我何事?
”
方駿眉出來問道。
“跟我來!
”
龍錦衣隻冷冷說了三個字,就轉身而去。
方駿眉一頭疑惑跟上。
又把顧惜今叫了出來,才一起去到龍錦衣的房中。
……
方駿眉和顧惜今看着他,沒有追問,但已經隐約感覺到,現在的龍錦衣,有些不一樣。
“我被封印的記憶,已經解開了。
”
龍錦衣先說道。
二人欣然,那自然是件好事。
但龍錦衣面上,卻沒有一點喜色,掃了二人一圈,哀傷道:“還有一件事情,我上一次就該告訴你們的,但擔心影響了你們的四十強之争,沒有告訴你們。
”
“誰出事了?
”
顧惜今馬上面色一凝的問道,反應也是快。
“是二師兄?
”
方駿眉也問道。
龍錦衣沉默了一下,微微點頭道:“蘭舟死了,被人殺了。
”
二人聞言,均都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來,但事實上,這殘酷的修真界裡,死的修士多了去了,被他們殺的凡蛻,就不殺少數,隻是輪到自己的親人朋友的時候,總會覺得難以相信和接受,這也是人之常情。
龍錦衣不說話,探手伸進自己的儲物空間裡,取出範蘭舟的頭顱來。
二人目光震駭!
房間之中,寂靜如死。
……
“是誰殺的?
”
一瞬之間,方駿眉怒聲問道,眼中痛苦,悲傷,憤怒一起滾湧而生,眼眶瞬間轉紅。
“龍錦衣,你這個大師兄是怎麼當的?
蘭舟當年追着你出去的,你為何讓他被人殺了!
”
顧惜今指着龍錦衣的鼻子就罵,神色也是悲傷憤怒!
龍錦衣聞言,心中湧起巨大的自責之意,這一次,沒有任何的言語,來與顧惜今這個老對手争論。
剛剛才平複下去的心境,再一次掀起波瀾來。
……
三個天才橫逸,頂天立地的男人,悲傷流淌成河。
這真是,一片赤誠心,萬種瘋子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