铳聲絲毫沒有影響營地裡的狂歡,信徒們甚至更加狂熱,什麼都不在乎的瘋狂笑聲仿佛連黑暗都不敢靠近半步。
“死了嗎?”
醫院大樓的牆角,薩莉借助水汽凝成的空中鏡面觀察最高層辦公室的情況。。。
她知道觸覺對這次肅清的重視程度——不僅派出身為四柱近衛的她,而且為了追求速度,觸覺居然消耗了最後一次的空間門額度,讓她一瞬間從鴉殺盡區傳送到劫火區。
也正因為如此,哪怕目标已經支離破碎,薩莉也沒有絲毫松懈。根據觸覺所說,目标應該隻是二翼術師,少概率是聖域術師,但無論聖域與否,目标也不可能抵禦得了她的一铳——那可是滅卻狙擊步铳和破聖铳彈。
現在的森羅大地上,铳術師數量少得可憐,因為灰狐神代時期的铳械都有身份驗證功能,再加上大災變後所有工廠生産線直接解體,各勢力最多也隻能生産精度非常差的鳥铳,還不如用弓箭呢。
但反過來說,現在森羅大地活躍的铳術師,無一例外都恐怖到極點,因為他們都是機緣巧合獲得了灰狐铳械才有可能走上這條術法之路。
薩莉以前是‘滅霧’教派的術師,追随着滅卻霧大法,成年儀式是撫摸教派裡珍藏的灰狐铳械,這樣有很低概率能通過灰狐的身份認證——她就是近十年來的唯一一名。
随着她嶄露頭角,滅霧教派也随之擴展勢力範圍,直到滅卻霧大法徹底散滅,她和滅卻狙擊步铳才轉而追随觸覺。
滅卻狙擊步铳的威力毋庸置疑,哪怕沒有任何術靈加持,強大的動能也足以貫穿1000米内所有建築。再加上薩莉用了破聖铳彈,這是跟滅卻狙擊步铳配套的铳彈,在遭遇聖域的瞬間會釋放空間亂流撕開聖域,她也隻剩三顆。
即使她隻是二翼铳術師,卻已經憑這套裝備狙殺過三名聖域術師。
在森羅,最危險的術師不是聖域,甚至不是傳奇,而是遺産術師——繼承神代遺産的術師!
通過‘光音棱鏡’,薩莉看見另外兩位刺客已經進入辦公室。他們都不是劫火區的教徒,而是旋光區和破冰區的主祭,皆是聖域術師——為了肅清一位連聖域都未必是的叛徒,觸覺派出了足足三位聖域戰力。
“偉大的水銀木馬,”薩莉喃喃道:“善的追随你,惡的傾慕你……”
與此同時,在醫院最高層辦公室裡,兩名主祭悄無聲息接近無頭屍體。
他們體表都覆蓋着聖域,雙手握持着各自的武器,已經做好目标詐屍的準備。
由不得他們不緊張,哪怕在四柱神教裡,目标也是第一梯隊的強者。絕大多數能夠寄神大法的信徒都不會投降,而是跟四柱神教死戰不休,甯願抱着理想溺死。而目标不僅能寄神大法,而且還能寄神多位大法,甚至憑此獲得四柱神的祝福——連觸覺都沒有這種待遇。
無論她本體多麼弱小,但她能寄神大法,本身戰力就直追傳奇術師,兩位主祭怎麼可能松懈?
不僅是屍體,他們還緊張注視着大法們的動向。然而大法們似乎并不在意宿主的死亡,小焰白虎跳到辦公桌上踱步,兔子、蜥蜴、蛇靜靜看着他們,仿佛在說‘不要客氣請将這裡當成家’。
主祭們松了口氣,因為目标擅長驅使大法,他們還擔心大法們會護主複仇。大法跟術靈不一樣,術靈可以輕易捏碎,但大法在耗盡本源之前是不會消散的,不過再厲害的大法也需要經過寄神儀式才能發揮威能,隻要目标死亡,大法們就算想複仇最多也隻能給他們踩奶。
當與目标距離縮減到三步之内,兩人同時出手,拳風和月光直接将目标連同椅子一起轟成齑粉!
在爆開的皿沫裡,兩人看見四張卡片掉落下來,居然沒有絲毫損壞。他們定睛一看卡片的内容,下意識互相對視一眼。
灰狐神代時期的龍門陣購物卡!
隻要拿這些購物卡找到灰狐的商店,就能獲得灰狐的遺産!
但他們很快就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狙擊手薩莉也肯定看到這一幕了。對四柱神的虔誠壓過了短瞬的貪婪,他們立刻抛棄軟弱的貪念,站在皿泊裡仔細查看辦公桌裡的其他物品。
“說起來,她叫什麼名字?”旋光主祭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明明是劫火區的主祭,我卻從未聽過她的名号……”
破冰主祭:“她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
“她過去曾經是劫火聖女,從沉默螺旋出來後掌握了一個奇迹,将自己的名字匿去了,可以躲避絕大多數偵查奇迹。不僅如此,她甚至不會為自己取任何代号,也不會回應任何人對她的稱呼,是徹頭徹尾的無名者。”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我以前的教派跟劫火聖殿是敵對關系,她以聖女身份出現的時候,我曾數次試圖暗殺她,但每次都因為各種原因被她躲過去了。戰鬥裡她從不留任何活口,總是能伏擊我們的隊伍,教派的有生力量被她一點點逐步消滅,最後劫火聖殿主動進攻我們,大法消逝,教派滅亡。”破冰主祭說道:“這時候四柱神教收留了我,我滿懷怨恨為觸覺出謀劃策,就是希望有一天能覆滅劫火聖殿,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