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到達餐廳時已經快到晚上8點,亞修自然是沒能點上限定的拉拉肥美食,随便拿了幾分葷菜便坐下來幹飯。
“勝利後的飯菜好吃嗎?”
亞修擡起頭,看見瓦爾卡斯捧着一杯水坐到自己對面。
“老實說,這些剩飯剩菜已經有點冷了,而且拉拉肥被你們點光了……”
“你可以去點餐啊,赢了我37點貢獻度,花一兩點犒勞一下自己也不過分吧?”
“啊?點餐?花貢獻度?”
“你不知道嗎?也對,你剛進來沒兩天。”瓦爾卡斯指了指餐廳一旁的菜單招牌:“你可以在任何時候點餐,不受當天餐廳供應限制,如果是非自由活動時間,餐廳還會送菜到寝室——隻要你花貢獻度。”
亞修這才發現那個菜單招牌是點餐單,他之前還以為是餐廳的面子工程——領導你看,我們這裡提供這麼多菜式呢!真的沒有克扣犯人口糧!
點餐單驟然看上去好像很便宜,任意三份美食加起來才1點貢獻度,譬如‘海鮮拉拉肥’+‘奶油雞肉寬面’+‘迷霧菠菜乳蛋餅’這三份人氣美食也隻需要1點貢獻度,基本能美美吃一頓了。
然而每位死刑犯都隻有50點初始貢獻度,每個月還會自動扣除10點,更是申請死鬥的籌碼。而貢獻度越低,審判序列就越前,更容易被點名參加綜藝直播節目‘皿月審判’。
因此貢獻度在監獄裡不僅僅代表流通貨币,更代表犯人的生命額度,消耗貢獻度跟慢性自殺沒有區别……或許有,那就是慢性自殺你好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而消耗貢獻度你能看着自己的生命額度越來越少。
“雖然監獄裡也沒什麼花樣可玩,但如果你想花貢獻度的話,也肯定能花的出去。”瓦爾卡斯說道:“發型護理、定制囚服、購買特定洗護用品……你甚至可以花貢獻度換一間更好的寝室,三室兩廳還帶窗戶,租金是1點貢獻度1天。”
“1點貢獻度1天?瘋了吧,哪有人會住啊。”
“有啊,‘鑽石’泰格這幾年一直都住在那個貴賓套間,他的貢獻度多到花不完,總是有傻子新人給他送貢獻度。假如按照1點貢獻度等于1枚黃金币來換算,在監獄裡的泰格或許比在外面更加有錢。”
亞修揚了揚眉毛,“也就是說……我們這些犯人在監獄的評估體系裡,就隻價值50枚黃金币?”
“你嫌少?”
“很多嗎?”
“大多數沒有接受高等教育的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50枚黃金币,甚至混得差一點的術師也賺不到。如果年薪有1枚黃金币,可以在凱蒙市過上不錯的生活了。”
亞修這時候終于明白懷裡那枚黃金币的真正價值了,也發現這座監獄有多黑——三個葷菜就要人一年工資!感情裡面的拉拉肥是博士畢業的嗎?
“我忽然覺得剩飯剩菜還是挺香的。”
瓦爾卡斯哼了一聲,就這麼靜靜看着亞修。
亞修吃了一會,終于忍不住說道:“這位精靈先生,我是那種被人看着就尿不出來的類型。”
“噓~噓~”
“我隻是打個比喻,你不用吹口哨來附和我!”
“我還以為現在的年輕人喜歡一邊進食一邊尿尿呢。”瓦爾卡斯笑了一下,旋即表情恢複冷漠:“我接下來是自言自語,大多數都隻是亂說的呓語,如果你聽見了,最好當沒聽見。”
亞修微微一怔。
“席林·多爾除了是凱蒙市精靈種族維權協會的會長,凱蒙議會議員,大學教授,他還有一個隐藏身份——啄木鳥匪幫的幕後支持者之一。他明面上會為了維護其他種族利益,與皿聖族議員、月影族議員作對,但他早已暗中跟皿月兩族議員進行了許多暗箱交易,啄木鳥匪幫就是他的黑手套,凱蒙市市長費南雪能上位,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四柱神邪教已經多年沒有出沒,近乎銷聲匿迹,除了一則沒有任何證據的謠言——在八年前的東部遺迹考古挖掘裡,有傳聞說裡面出土了一些關于四柱神邪教的重要儀軌典籍。同年,東部遺迹遭遇虛境風暴,大多數考古成果毀于一旦。”
“在當年主持東部遺迹考古的挖掘隊伍裡,席林·多爾教授正是主要指導顧問。”
“席林是一個很有耐心的精靈,至少我沒見過能在隐忍這方面超過他的生物。如果他要一個人死,就意味着那個人掌握着對他至關重要的情報,一旦洩露會給他造成極大的損失。”
瓦爾卡斯喝了口水潤潤喉嚨,看了一眼亞修。
“理論上大多數入獄的死刑犯都已經被翻查一遍記憶,如果真有什麼情報也肯定被狩罪廳找出來……除非有人的記憶沒被翻出來。”
原來是這樣。
雖然亞修仍然不知道自己跟那位席林教授的關系,但完全明白席林為什麼要想方設法謀殺自己——他以為自己掌握着仍未洩露出去的秘密!
因為四柱神邪教的緣故,狩罪廳根本不敢翻查自己的記憶,因此亞修·希斯就成為了監獄裡唯一還擁有秘密的犯人!
這是席林的幸運,因為希斯沒有洩露他的情報;
也是席林的不幸,因為希斯随時都可能舉報他!
有一說一,如果亞修真知道這種秘密,他肯定會馬上舉報給狩罪廳。
倒不是說他是個損己不利人的壞胚,隻是他對席林有些好奇,想和席林一起成為親密的獄友,如果有機會在死鬥擂台上激情碰撞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