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将近,有錢沒錢回家過年,城市裡的流動人口開始最後的瘋狂,入室盜竊案件高發期就是這時候,同樣是求财,盜竊和綁票是兩個概念,前者要錢,後者也要錢,但有時候連命一起要。
綁匪幹的是殺人越貨的勾當,随身肯定帶着兇器,傅平安手無寸鐵,他不是來打架的,身上帶着家夥被查到反而說不清楚,但此時此刻事關兩個人的生命,些許的遲疑就可能釀成大禍,傅平安沒有猶豫,他猛然發力,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了上去。
地下車庫燈光灰暗,又不是在一條停車道上,綁匪們沒留意到有人出現,等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傅平安像是一頭獵豹般猛撲上來,将一個人撲倒在地,一拳砸過去,那人的眼珠子就爆了。
傅平安是沒帶家夥,但兜裡揣着鑰匙串,沒有武器的時候,他會把鑰匙握在手心,其中一枚防盜門四棱尖頭鑰匙從指縫中伸出,一拳打出,千鈞力量集中在一個金屬尖上,打擊力可想而知。
另外幾個綁匪反應還算迅速,抽刀拔槍,一聲槍響,傅平安身子一顫,周圍無數汽車被震動,警報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傅平安中彈了,但他沒感覺到痛疼,進入戰鬥狀态的他腎上腺素急劇分泌,是沒有痛覺的,隻是抖了一下就繼續沖上去搏鬥,綁匪拿的是一把自制火藥槍,二次裝填很費勁,他們沒料到有人挨了槍還能這麼生猛,人一慌神,戰鬥力就下滑,再加上警報大作,保安随時下來查看,這一單是做不成了,綁匪們且戰且退,從車庫出口逃了出去,一個保安迎面而來,就看見黑洞洞的槍口瞄着自己,吓得趕緊舉起雙手。
三個綁匪上了路邊一輛白色捷達,倉皇逃了。
傅平安沒有繼續追趕,他感覺自己受了重傷,但還是堅持着摘下少婦的黑頭套,然後才昏過去。
……
錦江豪庭是瞻宮地産的項目,楊明珠在開發這個樓盤的時候給自己預留了一套最好的房子,以及兩個連在一起的超大車位,正是這個車位給她帶來了這場無妄之災。
楊明珠平時身邊總少不了助理和秘書、保姆等人,唯獨這兩天快過年了,助理請假,秘書家裡人生病,保姆也回了老家,所以她一個人開車送女兒去學遊泳,平時鋼琴課英語課之類都是家庭教師上門輔導,唯獨遊泳課不行,家裡再大,也裝不下恒溫遊泳池,她帶着女兒下到車庫就遭遇綁匪,那一刻楊明珠保持了冷靜腦海裡刹那間想起無數方案自救,但她心裡也明白,生還的機會極其渺茫,她唯一的希望是女兒能活下來,拿什麼交換她都願意,包括自己的生命。
或許是一瞬間許下的這個願被老天聽到了,綁架過程突然被人打斷,楊明珠戴着黑頭套看不到發生了什麼隻能聽到搏鬥的聲音,慘叫和槍聲,即便隔着頭套,她也聞到了硝煙味。
随着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戰鬥結束了,黑頭套被人摘下,楊明珠忘不了那張面孔,年輕剛毅,像極了她死去的丈夫,是這個年輕人救了自己和女兒,但他卻倒了下來,皿流滿地。
女兒完完整整看到了這一幕,綁匪還沒來得及給她戴上頭套,楊明珠一把抱住女兒,老天保佑,女兒沒事。
幾個保安跑了過來,看到出事的竟然是他們老闆的老闆,吓得魂不附體,楊明珠并沒有歇斯底裡,大喊大叫,不管形勢多危急,她永遠是定海神針,永遠是最鎮定的一個。
“保護現場,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拿急救包,先止皿!”楊明珠指揮若定,懷抱女兒發号施令。
傅平安整個前兇衣服全爛了,鮮皿淋漓,保安們沒受過急救訓練,手足無措,楊明珠把女兒塞給一個保安,親自上陣,撕開傅平安的衣服,發現大大小小幾十個皿窟窿,她明白這是火藥槍打的,威力不大,真正要命的是後腰被刺了一刀,皿流不止,她拿毛巾堵住傷口,讓保安接手:“按住,不要松手,等救護車來!”
錦江豪庭最大的好處就是位于繁華地帶,生活設施齊全,近江最大最好的醫科大附院就隔了一條街,救護車分分鐘趕到,将傅平安擡上擔架救走,此時地下車庫已經人滿為患,全小區的保安都過來增援了,包括附近瞻宮大廈的安保也來了幾十個。
警察也到了現場,楊明珠沒有立刻做筆錄,而是先送女兒去學遊泳,她認為任何事情都不能影響學習,既然危險接觸,原計劃就不需要改變,當然為了安全起見,在遊泳池周邊放了二十個安保人員。
一位公司高層陪着楊明珠送女兒,他憂心忡忡道:“楊總,要不要給丫丫請個醫生,心理幹預一下。”
楊明珠看了看女兒,冷冷道:“女兒随我,沒事。”
高層說:“刑警隊那邊讓您去配合一下,以便早點抓到罪犯。”
楊明珠說:“讓他們看監控視頻,我提供不了什麼線索。”
高層說:“五點鐘還有個會議,要不要取消?”
“照常進行。”楊明珠說,“物業公司的負責人給我叫過來,臨時加一個安全會議,賊都進車庫了,他們幹什麼吃的!”
……
楊明珠開完會議才去公安局做筆錄,公司對董事長的安全極為重視,派了兩輛坐滿安保人員的越野車前後護送,做筆錄的時候身邊也跟了一群人,律師、法律顧問、秘書、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