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沒料到,胡進的一個電話,讓他出了大名。
現在整個中部省的人都知道,茅山縣洪山鎮的一個叫許一山的副鎮長,跑去燕京找有關部門要錢修橋的事。
一個小鎮長,膽敢去燕京要錢。
這種勇氣,也隻有許一山這樣不懂規矩的人才有。
段焱華命令他即刻回去,要求他消除影響,親自去省裡市裡作檢讨。
段焱華咬着牙道:“許一山,你把茅山縣都賣了,知道嗎?
”
許一山不明白他怎麼就将茅山縣賣了。
在他看來,鎮裡任命他做修橋總指揮,卻一分錢不給,他又不是神仙,能變出一座橋來。
上面不給錢,他就跑更上面去要錢。
當然,前提是有老胡。
許一山堅定地認為,胡進會出手幫他。
但他忽視了一個規矩,洪山鎮的級别,遠沒達到可以伸手跟燕京要錢的規格。
段焱華的意思已經很明确,省裡市裡都在發火,追問這個叫許一山的人是什麼人?
許一山卻渾然不覺,解釋道:“書記,我暫時還不能回去,我有個非常重要的事還沒處理好。
”
段焱華冷笑道:“算了,天大的事,回來再說。
許鎮長,你闖下的禍,拉的這一屁股屎,自己想辦法擦幹淨吧。
好自為之。
”
段焱華沒讓他繼續解釋,果斷挂了電話。
許一山回去廳裡,眼光落在胡進身上,遲疑着問:“老胡,你剛才都給誰打了電話?
”
胡進愣了一下問道:“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嗎?
”
許一山苦笑道:“我可能闖禍了。
”
胡進微微皺了眉頭,若有所悟問道:“是不是有人在找你麻煩了?
”
許一山沒明确說是,他舉起酒杯道:“喝了這杯酒,我該走了。
老胡,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了。
其他的話,都不再說了。
一切盡在酒裡。
”
胡進喝了不少酒,按他的說法,老朋友相見,不醉不休。
許一山身懷千杯不醉的絕技,這點酒于他而言,隻不過打個口幹而已。
廖小雅姐妹送許一山出門,廖紫送他到門邊,站住腳道:“姐姐,我回去看看胡進,你代我們送送許哥吧。
”
廖小雅嗯了一聲,一言不發陪着許一山出門。
站在門外,廖小雅小聲問:“剛才你說闖禍了,闖了什麼禍啊?
能說說嗎?
”
許一山搖搖頭道:“也沒多大的事,就是老胡剛才給人打電話,可能讓領導生氣了,在追問誰來燕京要錢的事。
”
廖小雅淡淡一笑道:“原來是這麼個事啊,我以為多大的事呢。
許先生,這個事你不用擔心,會沒事的。
你來燕京又不是為自己私人辦事。
心底無私天地寬呀。
”
許一山讪讪笑道:“也是。
大不了,我這個副鎮長不做了。
”
兩人握手告别,許一山握着廖小雅的手,再一次感受她手心裡的冰涼,遲疑一下問道:“小廖姑娘,我想問問,你腳心是不是感到很冷?
”
廖小雅愣了一下,抿嘴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啊,你問這個,有什麼說法嗎?
”
許一山想給她解釋一下三心的問題,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覺得冒然問人家姑娘腳心是不是冰涼,多少顯得唐突了。
廖小雅四下張望了一下,突然指着院門口一個石塅子笑道:“你幫我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