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校占地面積很寬,參天古樹随處可見。
走在曲徑通幽的小徑上,許一山始終與周琴保持着至少半米的距離。
周琴慢悠悠往前走,許一山緊随其後,等着她說話。
小道深處,擺放着幾條石凳,背後,是一片修剪得無比整齊的女貞子樹。
周琴從包裡拿出紙巾,細細地将石凳擦拭幹淨,緩緩坐了上去。
許一山站在距她至少一米遠的地方,四處張望着,耳朵裡灌滿了秋後的蟲鳴。
清風徐來,四周一片甯靜。
這是校園中的一座花圃,栽滿了月季。此時恰逢花開時節,夜色中便流淌着淡淡的花香。
周琴看了他一眼,招呼他道:“許一山,你怎麼不過來坐?”
許一山小聲道:“我不累。”
周琴抿嘴一笑,“誰說隻有累了才坐?不累就不能坐了嗎?”
許一山笑笑,愣頭愣腦問:“周副書記,您有什麼話,請說,我聽。”
“沒話。”她似乎有些生氣,哼了一聲,背轉過去,看着遠處一片夜色出神。
這座花圃平常白天就很少人來,晚上更是人迹罕至。
周琴冰冷的态度,讓許一山一時有點手足無措。他現在最想幹的一件事,就是盡快逃離。
雖說周琴不是自己的直屬領導,但畢竟是市領導。他一個小小的縣裡局長,在市領導面前大氣都不能随便出。
沉默了一會,周琴突然背轉身過來,掃了許一山一眼道:“你的吉他和長笛都玩得那麼好,你是學音樂的嗎?”
許一山趕緊回答:“不,我是學水利的。”
周琴微微一笑,揶揄他道:“你一個學水利的卻将音樂玩得那麼好,你讓學音樂的還有路走嗎?許一山,你這是不務正業。”
許一山解釋道:“隻是個人愛好,平常我很少玩的。”
周琴哦了一聲,拍拍身邊的石凳嗔怪道:“别老站着啊,你這樣站着與我說話,我心理有壓力。”
許一山沒敢去她身邊的石凳上坐,而是選了對面的一張石凳坐了。
“你也不擦擦?不髒嗎?”周琴埋怨他道:“你們這些男人,都不講衛生。”
許一山嘿嘿地笑,随手摘了一片葉子,放在手心裡揉搓。
周琴見他這樣,不覺心裡一動,心裡想,這個男的還行,不像有些男人,隻要一看到她,眼光就像生了鈎子一樣,怎麼也移不開。
她本身長得無比美豔,性格又溫柔。如果不是自己身在高位,身後又有一個大富翁老爸,觊觎她美色的人不知有多少。
或許也是這兩個因素,讓她26歲了,身邊還沒出現一個追求者。
男人追求女人,都會量力而行。像她這樣有着優越的家庭背景和個人獨特魅力的姑娘,往往讓男人望而卻步。男人在她面前,都會生出自慚形穢的心理。因此,即便她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美麗花蕾,也沒人敢輕易伸手去采摘。
在黨校門口她看到許一山出手制服司機老黑時,心裡不覺怦然心動。
别的人看到她的車,早就心虛得躲一邊了。畢竟她坐的車與街上跑的車不一樣,全城僅有的一輛,一個車輪胎就足以買一台國産的小轎車。
而他,卻視若無物。不但不躲避,反而扔了行李就與人動手。
其實,在老黑呵斥他的時候,她看到他手裡提着的行李,就知道他也是來參加學習的,當時心裡就有了興趣,心想這是何方神聖?
在聯歡會上他自我介紹後,她才知道他叫許一山,來自茅山縣的招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