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朝陽親自跑來家屬樓叫許一山,說段書記已經回來了,在洪山酒樓等他。
許一山一聽去洪山酒樓,便有些遲疑。
說内心話,他實在是不想去洪山酒樓,更不想看到洪荒。
曹朝陽顯然看出來了他的想法,他慫恿他道:“兄弟,古話說得好啊,會打官司共硯台。”
許一山驚愕地看着他,道:“老曹,你這話什麼意思?”
曹朝陽哈哈一笑道:“老弟,你以為曹大哥真的就是個糊塗蟲啊?算了,這些話都不要說了。段書記專門回來給你接風洗塵,你若不去,這面子就駁得太厲害了。”
許一山笑道:“你想多了,我可沒想駁段書記的面子。走吧,去酒樓。”
洪山酒樓大包廂裡,洪山鎮主要領導都到齊了。
許一山和曹朝陽是最後一個到的,一進門,大家都起了身,唯有段焱華坐着沒動,隻是遠遠地伸出手來道:“歡迎歸來。”
許一山免不了與大家客套一番。雖說他離開洪山鎮僅僅才三個多月,卻恍若過了一個世紀一樣的漫長。
上次離開,他頂着撤職的帽子離開的,算得上是灰頭土臉。這次回來,他卻沒有王者歸來的豪邁,相反,壓力比前一次來感覺重多了。
洪荒推門進來,老遠就伸出雙手喊道:“許書記,許鎮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許一山哼了一聲,對他的熱情視而不見。
直到段焱華提醒他,“小許,洪老闆與你打招呼。”
許一山這才如夢初醒一樣,淡淡一笑道:“對不起啊,沒注意洪老闆來了。”
誰都看得出來許一山是故意的,洪荒當然心知肚明。他讪讪笑道:“我是小人物,許書記沒注意到,理所當然。”
許一山驚異地看了看他道:“洪老闆别太謙虛,你可不是小人物。而是我們洪山鎮的大老闆啊。我們政府工作還需要你鼎力支持呢。”
“一定一定。”洪荒趕緊答道:“願意為許書記效犬馬之勞。希望許書記多給我機會。這财富嘛,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回報社會是我們做企業的本分啊。”
許一山嗯了一聲道:“洪老闆,你先别急,需要你的時候,一定會來叨擾你。”
洪荒滿臉堆笑,發誓道:“任何時候,需要我洪荒的,随叫随到。”
接風洗塵宴辦得很隆重,洪荒安排的菜品,都是酒樓最好最名貴的菜。
酒也上了三種,紅的白的啤的,各取所需。
但沒有一個人喝啤的,紅酒也沒人去喝,大家都一起喝白酒。
鄉鎮幹部是最基層的幹部,沒有一個鄉鎮幹部不會搗鼓兩杯。
喝不了酒的鄉鎮幹部,前途能一眼看到頭。
衡量一個鄉鎮幹部的能力,主要是看他能喝下多少酒。
段焱華話不多,似乎有心事。
他在高度贊揚縣委縣政府能将許一山安排回洪山鎮工作表示了感謝後,就很少說話了。
許一山突然被安排回洪山鎮,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為此,他與縣委書記黃山有過一次深入的交流。
段焱華是極力反對将許一山安排回來的,他不無怨氣地抱怨,“黃書記,您這不是故意給我難看嗎?許一山這人是個刺頭,他回洪山鎮,我以後的工作怎麼展開?”
黃山面無表情道:“你是書記,他隻是一個副書記。”
段焱華歎口氣道:“他還隻是一個副鎮長的時候,就惹出來了那麼多麻煩。現在您再給他一個副書記的身份,他還不是多添了一對翅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