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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 恩怨

回到春秋做霸王 潇騰 3773 2023-04-12 00:52

  在齊國初識玄祁之時,劉紀還未及弱冠之年,如今卻是早已經過了而立之年,數十年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一般,令人不勝唏噓。【wWw.aiyouShen.cOm】

  比起女人來,男人的衰老無疑是最快的,再加上劉紀這麼多年以來的勞累,一頭黑發中竟然就已經出現了白絲,臉上雖然沒有增加皺紋,但是多了極多的滄桑之氣息。

  如今,在這桃園之中,隻有劉紀兩人,看着依舊是傾世容顔的玄祁,劉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漢王在我心中,一直未曾變過。”

  玄祁的語氣很是平淡,但是無人知道她内心的一絲悸動。當年的恩怨,使得她與劉紀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如今再次相見,雖然彼此對于對方都有愛意,但是卻是能夠明白,他們之間,似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們都有着各自的理想,有各自的執着,偏偏兩者之間卻是反道而馳。

  “漢王?”

  劉紀苦笑一聲,親手為玄祁倒了一杯清酒,将酒樽放在玄祁面前,自己執一杯,一飲而下,口中頓時有着一股濃烈的辛辣之味。使得劉紀微微一嗆。

  “這是?”

  玄祁看着杯中之酒,劉紀微微一笑:“此酒名為忘憂。乃是比之杜康還要上好的存在……”

  “咳咳!”

  玄祁一飲而下,但是也是被這酒的辛辣給刺激得眼淚直下,而且這眼淚一但下來,竟然卻是已經止不住,讓一旁的劉紀突然呆楞起來。

  良久之後,劉紀這才反應過來,掏出潔白的手帕,将玄祁的淚水擦幹,玄祁目光微微有些躲閃,但是身體卻是未曾躲閃,任憑劉紀将其淚水擦掉,然後繼續流,劉紀繼續擦拭着……

  “夠了……”

  玄祁将劉紀伸向她的手握住,任憑眼淚流下,帶着一絲泣聲道:“眼淚是止不住的,君上不用再擦了……”

  劉紀深深的看了玄祁一眼,悠悠一歎,“寡人之過!數十年之淚水,豈能在一朝擦盡!數十年之愁苦,豈能在一朝忘懷!”

  劉紀忽然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擲于地下:“墨家與寡人已經鬥了這麼久,也該明白了吧!”

  “鬥?”

  玄祁自嘲的一笑,“君上乃是一國之主,墨家不過區區一個學派,如何能夠與君上争鬥,君上一怒,伏屍百萬,皿流千裡……數百裡,甚至數千裡之地,白骨露野,千裡無鳴……”

  “從寡人繼位的第一日起,墨家每年幾乎行刺寡人不下于數十起……你可知寡人有多少次差點喪生于墨徒之手?”

  劉紀将玄祁的手緊緊拽住,“寡人這麼多年,未曾讓墨者出現在漢地之上,其原因,别人不知,你還不知?你曾言,寡人若是繼位,定能還庶民之安樂,給黎庶之太平!如今寡人做到了!漢地之上,黎庶安居樂業,沒有沉重的賦稅,沒有沉重的徭役,沒有面臨戰火之威脅!一切皆有法定之,一切皆有國治之!”

  劉紀放開了玄祁的手,雙手敞開,似乎如同擁有了天下那般霸氣宣言:“萬民臣服,萬民安樂!寡人數十年來,滅楚破齊,滅宋衛,滅趙韓,隻差一步,便可成為周室之天下,使得萬民安康。【Www.AiyoushenG.Com】墨家卻是依舊是将寡人視為昏君暴君!此之為何?”

  玄祁默然,良久才直盯着劉紀道:“你的這一切,便是用無數白骨,無數鮮皿,無數悲痛換來的嗎?君上看到了如今的太平盛世之繁華,豈看到了,滅國之時,一縣之民,十不存之三四,近六成之人,死于戰亂之中……君上享受如今萬民之跪拜,又曾看到滅國之時,成千上萬之民,對于你切口之罵?”

  “這一切,我看到了!而你,未曾看到!這一切,墨家見到了,而你沒見到!”

  玄祁淚水依舊在下着,隻是目光卻是透露深深的哀傷之意。無人能夠想到,當年她率領着墨者,在那個戰亂的年代,幫助那些逃難的民衆時,聽到成片上萬的民衆對于劉紀咒罵,聽着麾下的墨徒對于劉紀的憎惡之言,這些,她又如何反駁,她又怎能反駁?一切都在心中,獨自疼痛着。

  兩人的目光對視良久,劉紀深深的吸了口氣,按捺主心中的怒火,厲聲道:“一将功成萬骨枯,自古興亡百姓苦!若是寡人顧忌着這些,這天下可有如今之模樣?當年之聖賢君王,堯舜禹,商湯,周武王立國之時,死之人還少?若是因為這些,便是将他們視為昏君,暴君,天下可還有聖君?”

  “這天下,因寡人而死者,數以十萬,可是因為寡人而生者,數以千萬!寡人自認無愧!”

  一句說完,劉紀感到了一股深深的乏累。不錯,這天下,因為他而死的人,不知多少,可是他這麼多年之努力,還不能彌補這一切?天下皆稱聖君,天下皆為拜伏,但是就是不能被眼前最深愛之人理解,又是何等的悲哀!

  “君上無愧,我墨家自然也是無愧。”

  玄祁似乎與劉紀杠上了一般,也是冷冷道。劉紀聽其言,自嘲一笑,“這麼說,你們墨家還是要行刺寡人,将寡人這個昏君暴君誅之?”

  或許是感覺到了劉紀語氣中深深的落寞,玄祁一時間沒有任何話。墨徒行刺劉紀一事,玄祁自然知曉,但是她從來未曾親自下令過,但是這一切似乎都沒有太大的意義。如今她便是墨家的巨子,行刺劉紀的也是墨徒,若是告訴劉紀行刺他的并不是她的主意,又有什麼意義呢?

  “大漢,如今真的強盛了。這麼多年,墨家與漢室的恩怨應該放下了……”

  玄祁盯着劉紀:“或許曾經的我們,是認為你是昏君暴君,而行刺。如今已經是為了不被你所害而行刺了……如今整個大漢皆是反對墨家,曾經的墨徒,也是傷逃無數,你也該知足了吧……我墨家,幾乎被你所亡!”

  劉紀盯着玄祁,苦笑出聲,“這麼多年,寡人一直在等着你來見寡人,這麼多年,希望你能夠明白寡人之心……可是到了如今,你依舊是還未曾明白寡人。若是寡人想要墨家覆滅,你等還能有藏匿之所?”

  劉紀的語氣忽然深寒了起來:“行刺寡人之墨徒,大多數被羊忌子所放,這些你以為寡人當真不知曉?墨家雖然四處藏匿,可你曾見過漢軍肆意屠殺墨徒之舉?可曾見過大漢的未央使,繡衣衛這些人抓拿墨徒?寡人若是真的要覆滅墨家,這天下間,真的還有一個組織,能夠與一國相抗?還有這麼的讓墨者一次又一次的行刺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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