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大堂,公孫翊便看到不施粉黛,撸起兩隻袖子的姐姐,此刻正坐在天井邊上拔雞毛,看着姐姐記憶中那白皙纖細的雙手,如今卻因為長時間的勞作,已經變得泛黃粗糙時,公孫翊的憐惜之餘,卻更加堅定賺錢的信念。
“大姐。”公孫翊輕輕的喚道,生怕驚着記憶中對自己疼愛有嘉的阿姐。
“呀,翊哥兒,你、你怎麼來了?”大姐扭頭之際,看着面前站着的小弟,眼中閃過一抹喜色,拍了拍手上的雞毛的她,上前注視着公孫翊道:“聽說你病了,怎麼瘦了這般多。唉,都是姐姐不好,也幫不上什麼忙……”
“大姐,這不怪你,其實都是我和阿爹連累你受累了。”看着有心無力的大姐,公孫翊也隻得忙安慰她道。
“我們家翊哥兒長大了,懂事了,真好……”聽着公孫翊暖心的話語,公孫大姐欣慰之際,遂拉着公孫翊的手道:“小弟,今天别走了,姐姐給你做些好吃的。”
“謝謝大姐,不過我今天來,也确實是為了吃而來,不過我要親自下廚。”公孫翊今天來的目的,可是為了賺錢目的而來,自然不是為了吃。
“啊?小弟你沒說胡話吧,你還會做菜?”公孫大娘子一愣,卻是滿臉的不信。
“大姐,你就聽我的便是。”公孫翊肯定的回了句,接着道:“不過,為了擺平你公婆,咱們還得請二姐夫來,這事你去跟姐夫說一下,讓他着人請二姐夫來家裡吃飯。”
“行,這幾年咱們家承蒙二妹夫幫襯,我公婆為此也挺怵他的。”公孫大娘子微微一笑,對于弟弟這個主意她自是滿口同意,要不然這頓飯怕是吃不安生。
黃昏時分,已經忙活了一個下午的公孫翊和公孫大娘子,總算把飯菜準備好了。而這個時候公孫翊的二姐夫遊飛也下值趕了過來。
見到公孫翊在座,遊飛挑了挑眉頭,笑着打招呼道:“翊哥兒也在啊,你二姐前兩天還說要去看你呢。”
在新城縣衙當捕頭的遊飛,雖然隻是一個胥吏,但在新城這個巴掌大的地方,卻也是一個能人。雖然打跟公孫翊打着招呼,但他的目光卻并沒有多少親近之色,反而看着桌案上擺放的酒菜更上心。
此時酒桌上擺放着一大碗燒豬蹄,一大碗水煮羊肉,一大碗水鹵豬腸,一大碗水鹵豬耳朵,一隻燒雞,一隻鴨子,一碗蛋羹,還有幾個蔬菜,雖然個頂個的硬菜,但烹饪的手法卻是簡單粗暴到極緻。
一大碗豬蹄那是真材實料,起碼有幾斤的量,可卻不是炖湯又不是紅燒,完全就是水煮,裡面雖然放了一些香料,但吃起來不但沒有絲毫美味可言,甚至還有一股臊味。
而其它肉類菜的烹饪方法基本如出一轍,反倒是青菜清炒之後口感反而更佳。至于酒則是建昌的名酒麻姑酒,這麻姑酒在明代也算是名酒之一,但說實在的這酒其實更多的是藥用價值,真正聚餐喝起來反而口感很一般。
這讓公孫翊不由懷念後世的啤酒,這個時候要是來個兩箱啤酒,那喝起來才叫痛快,想起啤酒,公孫翊不由心思一動,萌生了釀造啤酒的想法。後世的時候他還真釀造過啤酒喝,啤酒釀造工序并不複雜。
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酒花,如果沒有酒花,釀造的啤酒苦澀難喝,那就沒有什麼意思了,所以想要釀啤酒,酒花是必不可少的。
“翊哥兒,吃菜啊,你怎麼不動筷子?”見公孫翊拿着筷子遲遲不動,謝大牛忙招呼道。
“翊哥兒,今天盡管吃,你大姐夫管一頓大餐還是可以的。”遊飛夾着一塊豬腿,若有所指的笑道。
“挺好的,我隻是想到一些事情。來,大姐夫,二姐夫,我敬你們一杯。”公孫翊淡淡一笑,端起酒杯朝二人示意道。
“幹。”二人見這個平時悶聲不吭的小舅子主動舉杯,會心一笑遂舉報呼應道。
麻姑酒入喉一股濃濃的藥味散發而出,公孫翊後世也喝過麻姑酒,說實在的這個時代的麻姑酒中的藥材無疑是更純真的,不過口感就欠缺了不少。
放下酒杯,公孫翊吃了一口菜:“大姐夫,二姐夫冒昧的問你們一句,你們一年收入幾何?”
“我除卻家用,一年差不多有幾十兩銀子的收入,不過錢财一般都是咱老娘管,我不怎麼管。翊哥兒,是不是嶽丈家裡缺錢了?”謝大牛雖然是個老實人,但他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平時接濟個幾百銅闆也就是算了,要是再多他自然也是舍不得。
“咱們新城是個清水衙門,咱一年收入全靠縣尊賞賜,可沒幾個存錢。”遊飛嘿嘿笑道,顯然他們都以為公孫翊是來借錢的。
“二位姐夫誤會了,翊可不是來向你們借錢的,隻是有一個買賣想邀請二位姐夫幹,要是二位姐夫覺得吃虧,那麼就當咱沒說,吃菜,喝酒便是。”公孫翊假裝生氣倒了一杯酒道。
“哪能呢,都是自家人,翊哥兒有什麼好主意盡管說便是。”遊飛雖然心中不以為然,但面子上卻還是要維持的。
“妹夫說的是,翊哥兒你要真是有好營生,姐夫多少能夠擠一些錢出來。”謝大牛也斟酌的附和道。
公孫翊知道這年頭誰的錢都不是輕松的得來的,要想獲得對方的認可,自然得拿出真材實料才行,當下他遂道:“大姐夫的收入在新城來說,确實不少,不過我聽說南直隸的豪富,每年收入都是過萬白銀,乃至百萬都有,相比起來我們着實有些寒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