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此人,李百戶旁邊的一個當地守軍眼皮一跳:“怎麼是他?!”
“你認得這人?”李百戶趕緊追問。
蘇逸也疑惑的看着他。
其餘精兵也是如此,他們是京郊外大營的兵,常年守衛皇城,上的戰場自然也少。
不比李百戶這種從小兵當起,常年外出征戰的百戶見識多。
李百戶都不知道的話,他們自然也不會知道。
李百戶旁邊的人點頭,剛要回答,那兇煞的漢子已經帶人走了下來,發話:
“特娘的你們大當家呢?劉刀疤呢?老子都來了,他們還不趕緊滾過來見老子。”
“眼裡還有沒有老子了?”
話剛說完。
兩道屁颠屁颠的身影就率領着大群人馬,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為首的赫然就是李百戶先前劫持過的大當家,和當時在海島中與蘇逸他們談判的那人。
沒了最初時的桀骜不馴,反倒像個哈巴狗似的,卑躬屈膝站在男人跟前:
“陳老大,歡迎陳老大到來!”
“陳老大,我們眼裡心裡全都是你,哪敢不将你放在眼裡啊?我鐵鈎真是比窦娥還要冤啊。”
說完,趕忙朝身後那群人打了個手勢。
那群海盜頓時鼓足了嗓門,大吼道:“恭迎陳老大!”
“恭迎陳老大!”
“恭迎陳老大!”
陳其義這才滿意點點頭,随後問道:“老子要你們找的郎中呢?”
“要是找不到能治天花的郎中,别怪老子剁了你們!”
天花?
躲在遠處的蘇逸眯了眯眼。
他原以為是這群海盜沒了糧食儲備,所以才來劫掠玉林城。
現在看來,原來是生了瘟疫,為了治療天花而來。
在古代天花乃是不治之症,就算是放到蘇逸前世,也有緻死的可能。
更不談現在的醫療水平,一旦沾染上,緻死率是非常可怕的。
不僅如此。
天花的傳播非常迅速,通過呼吸道的飛沫傳染。
而得了天花的明顯病症就是咳嗽打噴嚏,一下子就能感染一群人。
一口唾沫噴死你,可絕對不是句玩笑話。
不過作為一個現代人的蘇逸,自然知道該怎麼預防此病。
“隻用留下一小隊人繼續觀察,其餘的先回城。”
“對了,給他們送點見面禮,脫他們一會時間。”
蘇逸知道要是再繼續在這待下去,保不齊也會被這些人感染。
至少也要等到他的人都預防之後,才能和這群人接觸。
其他人也聽到了天話,自然不敢逗留,可謂是聞之色變。
隻有李百戶當仁不讓,帶着一小隊人馬留了下來。
蘇逸讓他做好了防護措施,無非也就是用布條折疊幾層包住口鼻,盡量減少可能被感染的風險。
随後便貓着腰帶人離去。
這邊大當家和他身旁那人深低下頭,冷汗連連,支支吾吾說不出句話來。
被人砸了場子倒是小事兒,大不了回過頭來,再找回場子。
但沒找到郎中,他們必死無疑!
要說這事兒也怪陳其義。
陳其義其人,并不像他們這些普通的海盜一般,隻能占領一個小島。
他是那片海域,最大的海盜頭目。
基本大部分的海盜,都投靠到了他的勢力範圍下。
大當家雖然是他們隊伍的大當家,但在陳其義面前,也不過隻是一個小弟罷了。
然而這樣的大海盜,卻也有着不想提起的屈辱過去。
當年陳其義率領的隊伍上岸,被大燕亂殺。
逃回海域之後,他仍舊賊心不死,想要卷土重來。
便在這數年間大肆招募人馬。
這不,人多了,問題就多。
也不知道哪個手下感染了天花。
最關鍵的是,他們也一點都沒意識到。
大家成日裡一起喝酒打屁,逐漸從一個人,到大部分人感染,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個月。
等他們意識到事态緊急之後,已經為時已晚。
他們又是群海盜,隻會打打殺殺,哪會治療什麼天花。
普通郎中也對此束手無策。
被逼無奈之下,也就隻能率領大部分人馬上岸。
找了個大燕不太重視的邊緣小城,想要占據于此,等找到了郎中治好天花,再離開。
當然,大當家等人也就隻敢在心裡想想。
要是敢當着陳其義面埋怨,保準人頭落地。
看着他們不吭聲,陳其義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這麼說,你們是沒找到人了?”
“就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老子要你們這倆廢物幹什麼?”
迎面站着的兩人頓時跪倒在地,“砰砰”的磕頭,額頭頓時紅了滲皿,也不顧。
忙求饒道:“陳老大,這事不能怪我們啊。”
“不是我們不想找,是有人在阻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