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99章 底細
銀州收複的消息,很快就被送到了徐章的跟前,看着嶄新出爐的戰報,徐章卻有些無語,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
一旁的明蘭見徐章這幅神情,有些好奇的問:“怎麼了這是?”
徐章将手中戰報遞了過去,明蘭狐疑的接過,打開細細閱覽。
“這······”明蘭看了看手中的戰報,又擡眼看了看徐章,目光來回的交替着,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這回咱們是真的攤上個大麻煩!”饒是徐章,也覺得頭疼不已。
戰報上說的很直白,随着西線宋軍一路勢如破竹,将嵬名山通十餘萬大軍打的丢盔棄甲,落網而逃,失地盡複,東線的西夏大軍軍心便開始動蕩渙散了。
鄭老将軍和蒲老将軍剛剛整頓好兵馬,準備借着西線大勝,軍中士氣正盛這個好機會,大舉反攻,奪回銀州和榆林。
同時駐守河東的靖安侯也收到了朝廷的旨意,派出一支三千人的輕騎,打算馳援兩位老将軍。
不想這支騎兵剛剛趕到銀州城外,正好趕上了西夏大軍北撤,這下子就讓他們撿了好大一個便宜。
而這支騎兵的統領,便是靖安侯府曹氏衆人,而且還是嫡系。
明蘭仍抱着幾分期望:“靖安侯府,乃是太後的娘家,碩果僅存的外戚,又握有兵權,難道咱們之間就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了嗎?”
徐章道:“有無轉圜的餘地,又不是你我說了就能算的。”
“畢竟那是曹家嫡子,靖安侯的嫡出孫兒,雖然纨绔,卻頗受寵愛,而且他的父親,可是靖安侯的嫡長子,是靖安侯府的繼承人。”
和曹家之間已經有了囹圄,徐章自然不會坐視,等着曹家的人打上門來,當初徐章讓孫平寇組建青鳥,便有這一層意思在裡頭。
将近一年的時間,關于靖安侯府訊息,能夠打探的到的,徐章基本上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
“那纨绔雖不是我們所殺,可卻實實在在是死在咱們跟前的,曹家若是當真追究起來,咱們就是渾身長滿了嘴,也是解釋不清的。”
況且依着當初曹家的舉動來看,他們似乎根本沒有讓徐章夫婦解釋的機會。
“再說了,這事兒又不是因咱們起的,罪魁禍首是那個已經死了的曹良玉,他們便是當真要追究,咱們悉數接着就是。”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左右也不敢明着來,也就是背地裡使些惡心人的陰招。”
盡管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可現在提起這事兒,徐章也還是一肚子火。
真說起來,徐章和曹家非但無冤無仇,而且還有大恩。
當初從逆王手中救下曹太後和先帝的,可是徐章,而且還是冒天下之大不韪,頂着被殺頭誅族的風險,帶領神武軍攻打皇城,這才平定了逆王的叛亂。
可以說若是沒有徐章的話,給逆王坐上了那九五之位,此時的曹家,怕是早就被清算了。
可曹家是怎麼回報徐章的,曹氏嫡子,曹太後的嫡親侄孫,竟然因為十一萬貫錢财的貨物起了貪念,殺人截船越貨,而且事後知道貨物是永平侯府的,害怕查到他的身上,竟然膽大包天到勾結馬賊,想要截殺徐章夫婦,搶奪财物。
徐章可不是什麼無名小卒,陝西經略安撫使,隴右都督,先帝親封的金紫光祿大夫······
隻一條勾結匪寇截殺朝廷命官,就是足以殺頭抄家的重罪。
可那厮不僅做了,而且還險些讓他給做成了。
若非徐章謹慎,再加上明蘭當時懷着大肚子,為了防備各種不測,徐章特意多帶了些人,說不得就得着了那小子道。
“如今太後大娘娘執掌玉玺,垂簾聽政,朝政大權悉數握于掌中,曹家是她的外家,咱們這個時候和曹家對上,無異于是以卵擊石呀!”明蘭一直都是人間清醒,考慮問題很是全面周到。
徐章看着明蘭,堅定的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铿锵的語氣,沒有絲毫猶豫不決。
明蘭卻皺着眉頭,冷靜的分析道:“河東盛産石炭,可以說咱們整個大宋,超過五成的石炭都是出自河東,而根據青鳥這大半年來的調查,現在可以确定的是,如今整個河東路,超過七成的石炭都被靖安侯府握在手裡。”
“朝廷共有禁軍八十餘萬,各地的廂軍鄉勇兵丁亦不在少數,朝廷每年在兵器甲胄的修繕打制上所花費的銀錢,便是以數十萬計。”
“而冶煉銅鐵,打造兵器,都和石炭離不開關系。”
說着明蘭忽然擡眼望着徐章,接着道:“官人麾下的火器營,火炮的鑄造,更是離不開石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