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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法家都是處女座強迫症

秦吏 潇騰 1944 2023-04-12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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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訊獄喧嘩,當笞(chī)!”

  還不待黑夫回答,那個眼神兇巴巴的令吏“怒”就瞪起眼睛,指向了季嬰,随即堂上待命的兩名武吏便走了過來,将季嬰按倒在地!

  “小人隻是有案情要表明……”

  季嬰大喊冤枉,但一碼歸一碼,怒親自手持竹闆,往他脊背、臀上抽去!

  黑夫無奈地閉上了眼,一直聽着竹闆響了十下,季嬰也嚷嚷了十聲,這場臨時刑罰才算結束。

  好家夥,被告沒被打,原告先挨了闆子,可這隻能怪季嬰自己多嘴。

  笞刑是最輕的肉刑,除了皮肉之痛外,不會造成大的損傷,等闆子打完了,喜才問季嬰,究竟有何案情要提供給官府。

  季嬰這下老實了,将那日盜賊潘所說的話,一五一十陳述出來。

  喜聽完後點了點頭,看向盜賊:“潘,果真如此?”

  “那是我一時胡說。”潘卻仍舊心存僥幸,斷然否認!因為他知道殺人是什麼後果。

  “好,既然你不承認有其他罪行,那且聽聽這是什麼。”

  喜攤開面前的一封竹簡,念道:“二十年九月甲寅,竟陵縣丞,敢告安陸縣丞……”

  這是竟陵縣回複的爰書,接下來,就是一大段潘的罪行,包括他年輕時數次應征入伍,參與戰争,卻因作戰不積極被斥責,回鄉後又散播消極言論,被鄰居舉報,于是罰為戍卒,前往北方戍守。卻在北上途中擊傷了押送人員,搶奪了甲衣和武器,逃入雲夢澤。

  這之後,潘還試圖潛回籍貫所在地,攜帶他的妻兒一起出逃,卻被他的鄰居們制止,潘再次傷人遁走。

  “你如今還敢說,沒有其他罪過?”喜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潘見自己的老底全部被揭穿,頭沮喪地垂下,承認了這些罪過。

  喜的聲音又柔和下來,似乎已對潘的一切了如指掌:“你的罪行,本吏無一不知,無一不曉,之所以不拆穿,是要看你是否有認罪之心……比如說,半年前在竟陵縣小河裡那起入室殺人劫掠案,你是否也參與了?竟陵縣的爰書裡說,那起案件幸存者口述的兇犯容貌身材,與你完全相同!”

  喜的臉說變就變,吓唬道:“若是不從實招來,本官便要用刑了!”

  和後世腦補的秦朝十大酷刑不同,秦國的審訊,以收集證據、加以诘問為最上乘手段,直到案犯實在冥頑不靈,才會對其用刑,但在官吏們眼中,這已經是下乘做法了。

  潘剛才隻是沮喪,現在卻是大驚失色了,他連連稽首,如倒豆子般,将自己犯過的一切罪過統統說出。

  原來,他手裡真背了兩條人命,還參與過大小五六次搶劫,隻是搶掠的錢财不多。

  可惜秦國判案,可不管你搶了多少錢,看的是你那顆犯罪的心!哪怕隻是一文錢,就算是不值一文錢的繩索、桑葉,也算盜!更别說殺人了。

  不過,殺人還不是最極端的犯罪,秦國刑律裡最嚴重的罪行,除了謀反外,當數群盜罪。

  接下來,喜又讓潘的兩名同夥一一陳述自己的姓名籍貫、罪行。結果讓人大吃一驚,他們居然是從楚國江南地(湖南)逃入雲夢澤的楚人,一共三人,今年夏天才和潘搭夥。

  這下就有些麻煩了,喜雖然早知曉此事,但還是皺起了眉。

  秦國的律法隻适用于秦的郡縣,可管不到楚國去,如此一來,這兩名楚國盜賊的籍貫、罪行就無法核實,隻能按慣例判決。

  到這時,就輪到黑夫、季嬰二人出場了,一如剛才那樣,先陳述自己的名字、身份、籍貫。

  喜則反複向他們确認,當時看到的盜賊,僅有四人?

  “的确隻有四人。”黑夫現在對喜十分佩服,整個縣獄正堂,俨然成了他表演的舞台,其敏銳、幹練,絕不亞于後世任何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法官!

  “按照律令,既然少于五人,那便構不成群盜罪。”

  喜摸了摸胡須,對衆吏員說道:“記下來,潘等人,不算群盜,隻能以普通的盜殺罪論處。”

  這樣一來,這場案件的經過、犯罪的性質已一清二楚,但還不算結束,喜的目光又轉向了黑夫二人,詢問起擒拿盜賊的經過。

  季嬰似乎忘了剛才挨打的事,眉飛色舞地說了起來,尤其對黑夫一人擊三賊,空手奪白刃的事迹好好吹噓了一番。他自從認了黑夫做兄弟,黑夫的本事,仿佛也成了他自己的本事,與有榮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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