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主管看着怒目圓的鄭主管,心裡吃了驚,不知道一直想着息事甯人的他怎麼在這個時候出面阻攔。????w?w?w?.?這事不管是真是假,明明都跟自己這幾個人沒有關系。
陳主管上前小聲道:“事已至此,何必節外生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鄭主管搖了搖頭:“你不曉得,這事情諸多可疑,不能這麼放人。”
“你還是覺得那個孫二郎是賊人眼線?”
鄭主管壓低聲音道:“不管是不是賊人的眼線,都不能放走。若果是,那麼這三個大漢十有**就是同黨了,借着這個借口把人要回去。那孩子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底細,讓他回去那不正中賊人的圈套?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麼忍心看個孩子羊入虎口?”
陳主管心中一動,越想越覺得鄭主管說的有道理,低聲問道:“那怎麼辦?”
“你出去鋪子把我們的人叫來,把這三人拿下吧。對面的驿館裡住着徐副使,不管是在開封府還是京西路那裡都不弱聲勢,盡可以為我們做主,不怕什麼!”
陳主管聽了這話,點了點頭:“我去去就來,你在這裡稍候。”
三個大漢抓住了孫二郎,心中大喜過望,正要轉身離開,看見鄭主管與陳主管兩個在那裡嘀嘀咕咕,一個大喊了一聲不讓人走,另一個人又鬼頭鬼腦地從另一面出了鋪子,不由心中起疑。
中間的大漢對鄭主管道:“那個黑須漢子,是你說不讓我們走?你憑的什麼?”
鄭主管沉聲道:“在我們的眼前拿人,哪個知道你們是不是拐賣孩童的惡賊?說是河陰縣的差役,那便拿出公文來,不然如果是賊人冒充,走了你們我們豈不是受牽累?你們且等在這裡,去叫了八角鎮的監鎮過來講話!”
“這個沒眼色的賊漢子,竟然敢說出這種話來!大哥,不如一起把他拿了,帶回去河陰縣,任我們擺治一番,看他還敢亂說話!”
聽見身邊的兄弟毫無顧忌地說着狠話,中間的漢子沉默不語。河陰一個人戶不足兩千的小縣,在孟州本地都沒有什麼地位,更不要說在京畿之地的開封府。一個不好撞到鐵闆上,那可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沉默了一會,中間的漢子道:“公事要緊,我們不與這些閑人計較!走,乘着時間正好,我們去汴河上尋條船,一路回河陰縣去。”
說完,手裡抓住孫二郎的脖子,就要帶人離開。
正在這時,外面忽啦啦地圍了幾十個人過來,其中一半的人都帶刀都槍,兇神惡煞一般地擋住了三人的去路。
三個大漢吃了一驚,戰戰兢兢地問道:“什麼人?為何擋住我人的去路?”
一個三司正将從人群裡走上前來,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番,喝道:“我倒是問你們是什麼人,敢在這裡胡作非為!姓名,家在哪裡,一一老實報上來!”
一個面相兇惡的漢子扯着嗓子道:“我們是河陰縣的公人,奉了縣令的鈞旨,來八角鎮公幹!不管你們是什麼人,快快讓開道路!”
“河陰縣的公人?直娘賊,你跑到開封府來撒野,公文呢,拿出來我看!”
三人面面相觑,都默不作聲。這差事根本就沒有公文,那縣令精得跟猴一樣,這種有争議的事情怎麼會有白紙黑字落在别人手裡?若不是如此,三人一到地方就先去找監鎮要人了,怎麼會自己在外面亂轉?一說要公文,他們的心就先涼半截。
正将見了這樣子,想起陳主管的話,心裡就先把這三人當賊看了。招一招手,對身後的人道:“來呀,上去請這三位與我們一同去監鎮衙門,官面上的事官辦!”
當下上來幾個廂軍,手裡提着腰刀就圍了上來。
三人見勢不妙,也顧不得孫二郎了,忙舉起手道:“這位節級,我們确是河陰縣裡的公人,這次出來的匆忙,沒有帶公文在身上。要去衙門我們随你們去就是,刀槍無眼,不要錯傷了好人!”
正将向圍過去的廂軍使個眼色,冷笑幾聲。
幾名廂軍到了跟前,一個一把就拉過孫二郎,倒剪了他的雙臂,牢牢抓在自己手裡。另幾人伸出腿腳,把三人踹倒在地,手中刀槍明晃晃地指着他們的兇口,口中罵道:“直娘賊,幾個千刀萬剮的賊骨頭,這個時候還敢跟我們喬作怪!且抓回去,一頓闆子下去,不怕你們不招!公人穿州過縣辦差,竟然沒有公文,當我們這些人都是傻的?弟兄們在三司多少年,辦的差事比什麼河陰縣幾十年經過的都多,竟然在我們面前裝腔作勢,瞎了你們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