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新年的第一次朝會,可是氣氛卻很是嚴肅。誰也不敢偷偷的交頭接耳了,也不敢再偷偷的在下面走神。李世民坐在禦座上面無表情,下面分立兩側的文武百官站的整整齊齊,一個個站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似乎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原本的新年第一次朝會,應該是在初一那天早上的元日大朝會,京中的文武百官要齊上殿不說,外地的大員也都要趕回來參加,還有各國的使節,附屬國的使者,都要參加元日大朝會,總結一下過去的第一年裡的功績,暢想一下新的一年中要達到的目标,然後大臣們要開始說祝詞,再去拜見太上皇和皇後祝年……可是這一切,都因為十二月三十的那場叛亂而取消了。
眼下的朝堂之上,氣氛凝重而嚴肅,李孝常面無表情,劉德裕、長孫安業還有元弘善幾人面如死灰,被緊緊綁縛着,各有兩名禁衛押着站在朝堂中間。
“朕自登基以來,兢兢業業,不敢有半分疏漏,隻盼能夠讓這天下安定,百姓安居樂業。前朝戰亂,百姓不複耕織,死傷無數,如今天下方才太平,爾等好膽,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妄動兵戈?”李世民聲音低沉,卻流露着一絲壓抑的怒意來,說道:“李孝常,朕記得,當年太上皇起兵太原,苦于兵糧不足,遲遲不能夠渡過黃河。當時汝掌管前隋永豐倉,所以獻永豐倉歸降太上皇,并前去接應河西的大唐軍士。隋炀帝在江都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将你的弟弟全部殺死。太上皇感念你的功勞,封你為上柱國。朕記得清清楚楚,武德元年,太上皇又封你為義安王,可謂榮耀至極。你扪心自問,朕自登基以來,可曾有過一絲虧待你的地方?你本是忠耿之人,卻為何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李世民的聲音壓抑着憤怒。似乎李孝常的謀反對他的震動很大。想想也是,天下初定,百姓久經戰亂,極度困乏。政治上也積弊尚多,而北方強悍的突厥也是虎視眈眈,既有内患,又有外擾。另外,即便是天下百姓不知。甚至連許多低級的官員也不知,可是來自于後世裡的夏鴻升卻知道的清清楚楚,李世民自己也心裡清楚,他登上皇位的手段并不光彩,沾滿了皿腥,而且還是自己親兄弟的皿。這是李世民的大忌諱,也是李世民心裡面的一個破綻——他畢竟不是名正言順。
所以對于自己的統治,眼下的李世民還極為敏感。徐孝德正是利用了李世民的這一種心理,故意誤導李世民,讓李世民對夏鴻升被跟蹤的事情極其重視。而李世民自己。也是因為同樣的心理,而對于李孝常的這次反叛十分受到震動。雖然,叛亂由于提前得到了充分的消息,做了足夠的預警,因而有了充分的準備,所以并沒有掀起來什麼浪花,可是李世民心中的震動,卻不會因為叛亂被閃電鎮壓而減輕一些。
“敗則敗了,又有什麼好說的。”李孝常面無表情,看着禦座上的李世民。說道:“成王敗寇而已,若不是走漏了消息,今日就該是我坐在上面,這樣問你了。”
“冥頑不靈。”李世民的聲音突然又變得出乎意料的平靜。然後又說道:“戴胄,你來告訴他們,謀逆之罪,當如何處置?”
從殿中走出一人來,正是尚書左丞、大理寺少卿戴胄,越衆而出列。躬身朗聲說道:“回禀陛下,諸謀反及大逆者,皆斬;父子年十六以上皆絞,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子妻妾、祖孫、兄弟、姊妹若部曲、資财、田宅并沒官,男夫年八十及笃疾、婦人年六十及廢疾者并免;伯叔父、兄弟之子皆流三千裡,不限籍之同異。另外,其中即雖謀反,詞理不能動衆,威力不足率人者,亦皆斬;父子、母女、妻妾并流三千裡,資财不在沒限。其謀大逆者,絞。”
大殿之中,李孝常面色不改,而長孫安業與劉德裕和元弘善,則頓時渾身顫抖,猶如抖篩子一般,可是卻連一句求饒的話都不敢說。
李世民微微閉了下眼鏡,繼而緩緩張開,一雙鷹眼之中一抹冷然驟然迸發,沉聲道:“既如此,來人,将謀反者壓入大牢,依律而行!”
殿中禁衛頓時一聲應和,壓制四人便轉身出去了大殿。
四人被壓出去之後,大殿之中更加肅穆,針落可聞。
李世民緩緩掃視一圈殿中衆臣,繼而開口說道:“此次李孝常大逆不道,謀反利州,勾結右武衛劉德裕一部,與右監門衛長孫安業一部,欲圖逼宮。可是,朕對其謀逆之事,卻早已經了如指掌,此次能夠雷霆平盤,與此有很大的關系。叛亂之人,朕自當懲處,而有功之人,朕亦不吝封賞。王德,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