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吉的歸降,就如同在銅牆鐵壁般的防禦上開了一道天大的口子,如狼似虎般的豪傑從這個缺口殺了進去,那些守衛在投石車附近的兵卒哪裡抵得住這般沖擊,隻能朝着裡面不住地退去。
聞煥章當初與屈均則二人在設計五方陣時,覺得最好是有九萬以上人馬,一員萬夫不擋的猛将在加上八員以上的将領帶領五萬人馬駐守主陣,另選十二員将領駐守其餘四陣,分别配置一萬人馬,如此這般他便有把握将五方陣布置得如同刺猬一般,當然,光有如此配置還遠遠不足,還需要近一年的時光來磨砺,來演練,隻有這樣,此陣才能達到他們師徒心中的完美地位。
隻是在童貫手上,縱是有九萬人馬,又怎可能交給一個外來之人,更何況他手上也沒有如此多人馬,能将手上大部分将領以及大半人馬交給聞煥章,在他的心腹看來,這都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可惜的是,短短一個月時間,縱然聞煥章師徒是孫、吳在世,也不可能将此陣演練得爐火純青,雖然屈均則不停地叫嚣要和李俊辰見個高下,可在聞煥章的心中卻甚是清楚,此戰的結果在沒有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結果。
酆美、畢勝乃是軍中宿将,一聽得邊上傳來的喊殺聲越發的清晰響亮,自是知道不好,本想仗着自己的武勇殺出去、但是一想到陣中主持陣法的聞煥章師徒,二人心中也不禁一個猶豫,略略想了想,終究抵不住心中對文人的尊重,拍馬往陣中心趕去。
二人到時,不想那徐京早已到了那裡,三人陡一相見,均覺得頗為意外,隻是眼下卻容不得三人浪費時間,就聽得徐京急切地說道:“酆兄、畢兄,你二位快來勸一勸聞先生,我好說歹說,他就是不願意離開此地!
”
酆美、畢勝頗為意外,在他們的印象中,還從未見過這般倔強且有傲骨的文人,心下齊齊一歎,暗道童貫是錯過了真正的人才,酆美上前兩步,抱拳道:“聞先生,還是趕緊随我等走吧,如今這梁山草寇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已然在主陣上打開缺口,以兩軍目前的士氣,我們絕對堅持不了多久,若再不走,少時便真的走不了了!
”
畢勝也在一旁焦急地說道:“是啊,趕緊走吧,現在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圍上來,相信憑着咱們的武藝,還是能殺出去的,先生就莫要遲疑了!
”
聞煥章擡頭看了二人一眼,搖頭道:“二位将軍,煥章才疏學淺,本以為布下這五方陣,可以助朝廷打敗這梁山,不想卻遭逢此等慘敗,實是無顔再見幾位将軍,二位還是莫要管我,隻管自己走吧!
”說罷,雙目一閉,不再言語。
徐京聽他這麼說,卻是急了,紅着眼上前抓住聞煥章的衣襟,聲嘶力竭地吼道:“姓聞的,老子當年占山為王的時候,是你叫我接受朝廷的招安,才有了如今的徐京,為何今天我軍敗了,你就不肯跟着我們走,輸一次算什麼,咱們回去重新練過,以後再來找過場子,打破這梁山就是,為何一定要把自己送在這裡!
”
酆美與畢勝互相看了看,他們心中也明白此次戰敗,并非是聞煥章師徒的責任,更多的是他們自身的原因,“先生,還是帶着令徒跟着我們走吧,就像徐節度說的,這次輸了,我們下次再來過就是了!
”
屈均則聽了,心念一動,正待開口說話,但是瞥到閉目不語的聞煥章,又猶豫了起來,或許師徒之間也有感應一般,聞煥章這時突然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屈均則,朝着酆美三人拱手道:“徐兄,二位将軍,聞某有一事想拜托三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