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不好了!”馬善方沖進了房間,大聲叫道。
“慌張什麼?”馬義隆放下手中書籍,不悅的道。
“父親,膠州李家兄弟當官了。”馬善方忙站穩身子緩了口氣,禀告道。
“怎麼可能?”馬義隆不信道,李家兄弟都隻是秀才功名,哪有資格做官?
“聽說是李伯倫那老匹夫去見了皇帝,皇帝便封李家老大為益都縣丞,封李家老二為曆城主簿。父親,那李家老三是福建總兵,現在李家又直接搭上了皇帝,咱們家和李家有仇,他們會不會借着皇帝的手對付咱們馬家?”馬善方急聲道。
馬義隆聞言也失去了冷靜,站起身來,在屋内踱來踱去。
馬義隆之父是萬曆二十四年進士,從知縣一直做到貴州布政使,數年前才去世,而馬義隆本人也是舉人身份,雖屢試不第但在地方上也是名流,諸城馬家在膠東也算是有名的士紳之家!
仗着家有進士,從三十年前馬家就開始接受納獻,放高利貸進行兼并等等,現在諸城縣幾乎一半的田地是馬家的,便是隔壁府縣也都有馬家的田地。
膠州和諸城雖然一個是青州府,一個是萊州府,但卻是臨縣,十年前,馬義隆之父做到布政使時,是馬家兼并最厲害的時候,在膠州和李家發生了沖突。李家隻是普通地主,家中有數百畝地,當時連個秀才都沒有,自然不是馬家的對手。靠着勾結官府,馬家強占了李家足足五百畝良田,差點逼得李家家破人亡。
兩家的關系一直很惡劣,馬家自然不把沒有功名的李家放在眼裡,但李家卻一直視馬家為大敵。直到數年前馬義隆之父在任上去世,而李家三子卻考中了武進士,很快當上了福建總兵,馬家才知道有些不妙,曾試圖緩和關系,但李家卻根本不理會。
原本一個總兵并不算什麼,不過是區區武将罷了,論地位比自己這個舉人強不了哪去!馬義隆有不少同年考中了進士,祖上也有不少人脈,還不至于懼怕李家。然而現在,當聽說李家竟然直接被皇帝授官,馬義隆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父親,皇帝在濟南府大開殺戒,整個濟南城官員幾乎都被抓入大牢,濟南府的士紳被抄了十多家。而就在這幾日,從青州府城傳來消息,皇帝派了大量軍隊到達青州,青州知府被吓得上吊,同知推官等青州官員被連窩端,聽說現在錦衣衛正在對青州城外的士紳們抄家。諸城縣隸屬于青州,等到錦衣衛抄了青州城之後,會不會來到諸城?那李家老大當了青州附郭益都縣縣丞,成了皇帝的鷹犬,其如何會放過咱們馬家?父親,咱們家恐怕大禍不遠了!”馬善方驚恐的說道。
“陛下啊陛下,士大夫才是大明的根基啊,陛下您為何對士紳屢下狠手啊?”馬義隆長歎道,“既然陛下您不仁,我馬家隻能不義了!”
“方兒,你去馬耳廟把白姑請來!”馬義隆沉聲吩咐道。
馬善方眼睛一亮:“父親您是要......”
“皇帝不仁,以士紳為刍狗,我等自然也不能坐而待斃!”馬義隆冷笑道,“白姑的真是身份是聞香教聖女,是當年的聞香教徐鴻儒的女兒。徐鴻儒起義雖然被朝廷剿滅,但聞香教教衆卻散布山東各地,隻要白姑以聞香教聖女身份登高一呼,再由咱們暗中支持,在這山東掀起一場動亂輕易而舉,到時我倒要看看皇帝還有沒有心思對士紳官吏動手?什麼李家,到時聞香教義軍聚衆數萬,打下膠州城,把李家殺個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