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山關下,經過短暫的騷亂後,在李陽成的叫喊聲中又重新吵鬧起來,桦林百姓齊聲喊叫着開關放行!
“這群刁民,瞎跟着起什麼哄!”瞧着劉長恭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孫邈帶着小心試探道,“劉大人,若隻是下官倒也罷了,可李公子既然已經瞧見咱們了,咱也不好與他撕破了臉皮不是,不如就……”
“哼!李陽成……”劉長恭糾望着那輛不斷遠去的馬車,雙目空空沉默半晌,突然轉身就往關下走去,“走!即刻啟程!”
“劉大人!劉大人……”孫邈一驚,但劉長恭卻是走得虎虎生風,轉眼間就出了角樓下關去了,孫邈回頭往關下瞧了眼,無奈一搖頭,也隻得拔腿跟上。
關下,正走到門洞邊的鄭虎瞧見劉長恭帶着人下了關來,臉色陰沉如水,他慌忙拜道:“大人您這是……”
劉長恭停住腳步,突然說道:“鄭把總,無論是誰,三個時辰内不得開關放行!”
“這……”
“怎麼?本官說話做不得數麼!”看着遲疑不決的鄭虎,劉長恭臉色更是難看。
鄭虎忙道:“不是的!大人,渭山關地處交通要道,又無軍情大白日的閉關不開實在說不過去,百姓們若是鬧起來那可如何是好?”
劉長恭冷聲道:“所以,本官才隻讓你閉關三個時辰,出了事,自有本官擋着!”
“大人,可是……”
“劉大人,這大日頭的咱們還是歇歇再走吧,反正如今也沒什麼要緊的公事要辦了!”孫邈提起衣擺小跑着追上來說道。
“誰告訴你沒有要緊的公事?”劉長恭跨上馬背,接過手下人遞上的馬鞭,“孫大人,與本官跟上前邊的桦林百姓,咱們也去會會那傳聞中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老神仙!”
……
隴西李家,五姓七望之一,雖然在七百多年前的唐末受到重創,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畢竟曾是人人攀附不得的世家大族,雖然已經沒落,但其影響在世人的心中依然根深蒂固,便有不少家族心甘情願歸附。鴛鴦鎮蔡家,便是一如新寺鎮的張家一般一同隸屬于隴西李家麾下。
此時的蔡家家主蔡泰和青春正盛,小妾生的兒子蔡東亭雖為蔡家長子,然卻并不為其所喜,平日裡見了總少不得一番訓斥。
蔡泰和可不是什麼嚴父,那小妾也就是蔡東亭的生母還是妻子因無所出硬逼着他納的,好在生下蔡東亭幾年後,正妻也誕下一子,蔡泰和一改往日嚴肅,對正妻生的嫡子可是萬般寵愛,蔡家二公子倒也争氣,并未因寵溺而成了纨绔子弟,反而勤而好學,蔡泰和也盼着他能有朝一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不說,便是家裡那幾百畝土地傳到他手中,便也可以不再納稅。
蔡東亭自知繼承家業無望,便也整日與那些個狐朋狗友在市井之中鬼混,蔡泰和開始還常常訓斥,但久而久之見他仍舊如此胡作非為,也就不再理會任由他去。
蔡東亭心中暗恨,恨這偏心的父親,恨那奪去萬千寵愛的弟弟,但他更恨自己的出身,雖恨卻也無能為力,他知道終有一日他會被掃地出門,或許還會得到憐憫分得幾畝田地。
直到有一日,在市井之中他撞見張老闆,一個整日坐在馬車之中與他見面的神秘人物。便是如今,坐在他面前了也是頭戴黑紗鬥篷,叫人瞧不清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