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寺鎮東南數十裡之外,有個村子名叫南陽村,村外不到五裡有一條河流,是由經過新寺鎮和繞才青山腳彙的兩道河流成一股,河道寬闊水流依然很深,因為村子在河道攔了一道,用來澆灌田地。
已經過了晌午那陣最毒辣的日頭,此時正有兩個村民出了村往河邊走來,肩上挑了一對木桶,空蕩蕩的木桶晃悠悠,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一連好幾天的毒日頭,地裡都有些幹裂了,他們這是打算去挑了水去地裡灌溉,河邊就有一處林子,這兩人一邊扯着閑話一邊進了林子,遮住了毒辣的日頭整個人都涼快了不少。
可還不待他們擦去臉上的汗珠,就遠遠瞧見河岸邊上趴着兩個木樁似的東西,兩人不禁起了好奇心,快走幾步等離得近了,看清楚的兩個莊戶人不禁吓了一大跳!
這哪是什麼木頭樁子,分明是兩具屍體,他們正要跑回村裡去知會裡長,其中一個膽大些卻忽然發現那兩人兇膛還在輕輕起伏着,他忙一把将旁邊那拔腿就要跑的人拉住。
得知那兩具不是屍體還是活人,兩個村民也大了些膽子,走過去分頭一摸,人果然都還有氣,便留下一人看着,另一個趕回村子去報信。
南陽村的裡長是個老态龍鐘的老漢,他得到消息,忙叫上村裡的老郎中帶着幾個人一起往河邊趕去。
到了地方,經過老郎中一番仔細察看,其中一人氣息雖然微弱,但脈搏依然強勁有力,隻是有些紊亂。而另外一人的情況便有些不妙了,不僅右小腿受傷嚴重,又經河水泡了很長一段時間,如今已然完全壞死,一條傷腿隻怕是不保了,臉色更是蒼白得不像活人。
兩人身上除了幾錠銀子再無别的東西,老态龍鐘的裡長也不能見死不救,隻好叫村裡的壯後生把這兩人擡上擔架,擡回村裡救醒再說。
不想卻發現那高大些的大漢緊緊抓着另一個,怎麼都分不開兩人,無奈,隻好将兩人并排擡上擔架,一起擡回了村子。
……
新寺鎮上,張家大院後院内廳。
張大戶硬是陪着崔俨霏下了一上午的棋,也聽了一上午的趣事,說書的人已不是老管家,而是換成了那兩個貼身伺候崔俨霏的婢女。
除了去上過幾次廁所,吃了碗粥,見那張大戶仍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對趣事最為好奇的崔俨霏也覺得乏了。又見等了許久還不見韓元恺來,她便擺手叫停,吩咐了張大戶一聲,人若是來了趕緊來通報,就起身回房歇息去了。
等她走了,張大戶這才松了一大口氣,立馬起身出了内院急急地往大門口趕去。一個時辰前他就收到老康派人傳回的消息,可自己一時脫不開身,也隻能派了管家前去。可現在仍不見有什麼消息回來,怕管家也搞不定那班衙役,張大戶剛出了門口,正要翻身上馬帶人親自去一趟王家莊,就聽見一陣淩亂的馬蹄聲。
不一會兒,就見管家和老康帶着一幹人馬從彎巷裡跑了出來,老康旁邊還牽着一匹空跑的白馬,張大戶心中頓時一沉,仔細瞧了兩遍,确實不見韓元恺的身影,他把手中馬缰繩一丢,便往院内走去。
看見自家老爺臉色不好,本就戚戚然的老管家和老康急忙勒馬停下,互相對視一眼随即匆匆翻下馬來,對着身後的人交代了幾句,兩人便一起跟在張大戶後頭進了院門。
一行三人腳步匆匆,穿過長廊和幾條巷道,進了一處僻靜之極的小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