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
李元吉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他滿腔不知該向誰發洩,最後選中了裴寂。
“收了我的一萬兩黃金,還不替我說話,虧他還是相國,簡直連叫花子都不如!
”
李元吉着實有理由罵裴寂,東宮訓問這麼好的機會被丢掉了,禦書房單獨面聖,如果把握得好,完全可以讓天子下定決心廢太子。
但讓李元吉最生氣是裴寂最後的表現,居然建議保留太子,軟禁了事,這哪裡是替他李元吉說話,分明是壞他的大事。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還想不想當百官之首?
”李元吉氣得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不停地捏緊拳頭。
但坐在另一邊的崔文像卻一言不發,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軍師在想什麼?
”李元吉終于發現了崔文象的異常。
崔文象緩緩道:“我在想,這個裴寂真是隻老狐狸。
”
“這話怎麼說?
”李元吉不解地問道。
“他看出天子有點動搖了,甚至天子有點懷疑殿下了,他便不敢再替殿下說話,開始遠離殿下了。
”
“懷疑我?
”
李元吉愕然,“父皇為什麼懷疑我?
”
“鋼針!
”
崔文象淡淡道:“在太子寝宮放置鋼針露馬腳了。
”
李元吉半晌說不出話,這是他堅持要做的事情,崔文象還勸他不要再多事,他不肯聽,結果真的出漏子了,他不好責怪崔文象,隻得狠狠一拳砸在桌上,“誰他娘的知道宮門口居然有慈石,誰想得到?
”
“殿下,這件事是我們操之太急,沒有周密調查便匆匆做了,如果我們謹慎一點,這個錯誤不會發生,至少我們會放幾根銅針!
”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
李元吉心煩意亂地一揮手,“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
“殿下難道還不明白嗎?
我們要大禍臨頭了。
”
“什麼!
”
李元吉一下子呆住了,半晌道:“軍師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什麼大禍臨頭?
”
“殿下,聖上已經決定廢除太子,甚至理由不充分他也要廢,可現在沒有完全廢除,隻降了一級,這說明什麼,這說明聖上已經懷疑到殿下了,至少聖上能肯定鋼針案和太子無關,是被人陷害,那會是誰陷害?
聖上能不懷疑殿下嗎?
”
李元吉頓時心慌意亂起來,“那我該怎麼辦?
軍師一定要替我出出主意。
”
“殿下不要急,我早就想過了失敗後的應對之策,隻是我還要再考慮一下細節。
”
李元吉不敢打擾崔文象,在一旁心急火燎地等着,好一會兒,崔文象才緩緩道:“我想聖上之所以沒有立刻和殿下翻臉,應該是由兩個可能,一個可能是忌憚玄武精衛,另一個可能.....聖上還是懷疑刺殺案是太子所為,聖上或許隻是覺得殿下栽贓太子有點讓他惱火。
”
李元吉也慢慢冷靜下來,想了想便搖搖頭道:“不可能是忌憚玄武精衛,父皇現在奪走我的軍權還是很容易,一句話的事情,應該是後面一種可能。
”
“如果是這樣,那事情就好辦了。
”
“怎麼說?
”
崔文象湊上前對李元吉低語幾句,李元吉點點頭贊道:“軍師果然高明啊!
真是把父皇看透了。
”
........
尹阿鼠的國丈府位于太平坊,原是宇文述在長安的府邸,占地約八十畝,既有精美絕倫的亭台樓閣,也有氣勢恢宏的大堂,更有波光粼粼的後園小湖,是一座長安城有名的府宅。
黃昏時分,一輛馬車緩緩停在尹府門前,從馬車裡走出一人,正是李元吉的幕僚羅玉敏,崔文象不願做出頭露面做這些聯絡之事,李元吉又不便出面,便将和尹府聯絡之事交給了羅玉敏,羅玉敏這已經是第三次來尹府了。
他走向馬車,等候在大門尹阿鼠的兩個兒子尹增壽和尹增福便迎了上來,拱手笑道:“歡迎羅參軍光臨鄙府!
”
羅玉敏每次來尹府都會給尹家帶來大筆錢财,在尹阿鼠父子眼中,他俨然就是一個财神爺,财神爺到來,讓一向高高在上的尹家也不得不折腰相待。
羅玉敏回禮笑道:“今天又來打擾貴府,真的是很抱歉!
”
“哪裡!
哪裡!
羅參軍太客氣了,父親已在書房等候,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