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雞泊夏王府。
窦建德坐在上位,身穿華服蟒袍。
左右文臣武将侍立在側。
看上去頗有點帝王之态。
隻是這行宮過于寒酸,沒辦法,窦建德可沒有李家那麼豪氣,更沒有李家的運氣,定都長安。
他現在也就是個自認的野王,又如何能夠和大唐的奢華霸氣相比。
“大王,如今河北一大半已經在我們的掌控之中,還囊括部分山東,手下足足有10餘萬大軍,落實趁機北上遼東,定然能夠開疆拓土,站穩腳跟。”
堂下,一名濃眉大眼的将軍躬身說道。
他便是窦建德座下第一大将,劉黑闼。
“大王,遼東雖然有助于幫我們站穩腳跟,可是北疆還有突厥,我們并沒有太大優勢,下官倒認為應該趁機渡河南下,若是能夠掌控整片山東,足以和唐軍李淵相抗衡。”
一旁的文官煞有其事的說道。
“魏大人,山東形勢複雜,如今我們掌控部分片區已經有些吃力,難道你沒聽過揠苗助長,自掘墳墓嗎?”
劉黑闼毫不避諱地反對。
“再說如今大唐風頭正盛,且不說那定疆侯周揚,光是秦叔寶,李靖這一幹武将也讓人頭疼,貿然南下豈不是自尋死路?”
“劉大人,以身為武将,實力不濟,難道便要以此替自己找借口嗎?”
文官也同樣毫不退讓,雙方針尖對麥芒,大有争執之意。
“好了,本王今日宣你們來,就是吵架得嗎?”
窦建德眉頭微皺,隐隐有些不快。
說起來,他最近是心煩意亂,愁緒不斷。
自高士達死後,他自立為王,從幾萬人發展都如今,按理說足夠和其他野王逐鹿中原。
但誰能想到大唐李家橫空出世。
不僅屢次從楊廣手下死裡逃生,自揭竿而起之後,更是一路披荊斬棘,所向披靡。
一路南下直搗黃龍。
不僅打敗楊林,更誅殺宇文化及父子,名鎮天下。
這下去,這江山早晚都是李家的。
而他們所倚重的,無非就是那個庶民出身的周揚。
每每想到這點,窦建德心裡就火大,李家究竟是走了幾輩子的狗屎運,居然能夠攤上周揚這1号人物。
别說是李家。
無論任何一路反王,如果有周揚相助的話,絕對都能夠做到如今大唐的成就。
但問題的關鍵就在于他們沒有像周揚這樣的左膀右臂啊!
如此下去,和坐以待斃有什麼區别?
一想到這些,窦建德就心煩意亂。
“你們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在這裡吵來吵去能解決問題嗎!”
“大王,末将以為,眼下之計,我們隻能避其鋒芒,大唐雖然雄勢,但說到底隻是一方勢力,我們可以等其他野王将大唐的實力消耗過半時,再趁虛而入,那樣勝算便大大提高。”
劉黑闼也算是個聰明人。
他明白,如今的大唐碰不得。
來硬的隻能是螳臂當車。
鞏固自身實力才是關鍵。
窦建德聽聞點點頭。
“劉将軍此計甚好,你們這些文官應該多學學,戰場上的事情,哪能硬着頭皮來。”
一旁的一衆文官聽聞隻能沉默不語。
盛世輕武,亂世輕文,自古以來如此。
他們哪裡比劉黑闼有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