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牛欄街大張旗鼓的刺殺,甚至還動用了床弩,可見幕後之人手眼通天。
這一邊正在生死危難之際,範府那裡卻是一片歡快祥和。
“若若呀,你嘗嘗這塊黃唇魚,這可是靖王世子大老遠從南海灣送來的,整個京都獨此一家。”柳氏夾起一塊魚肉遞進範若若碗裡,和聲細語道,“還有這北海的燕窩,西山的藏紅花,對女子都很有好吃的。”
範建一邊捋着胡須,一邊打量範若若,數次張口但還是閉了起來,最後隻能橫了柳氏一眼,示意她快些開口。
柳氏全當無視,這大老爺們都不知道什麼是鋪墊嗎?
“柳姨娘,您有什麼事盡管說就是,夾了這麼多菜我也吃不完呀?”範若若看着冒出碗邊的小山,哭笑不得道。
“那什麼......”柳氏起身坐在範若若身邊,拉着她的手,熱情,“若若今年差不多十八了吧?”
這起手式怎麼感覺有點不對。
範若若心裡一咯噔,轉頭望向父親,範建輕咳一聲,躲開目光,夾起一塊姜片放嘴裡咀嚼。
“嗯,今年過秋就十八周歲了。”範若若遲疑道。
“真快呀,姨娘當初嫁入範府的時候也是這般年紀,轉眼你都已經長成大姑娘了。”柳氏感慨道。
範若若不敢搭話,她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父親在側她也不好提前離席,隻能裝作鴕鳥聽柳氏追憶過去。
“聽說你前些天跟範閑去了靖王府詩會,玩的可還開心?”柳氏突然問道。
範若若小心措辭:“遇到些相熟的小姐妹,還算可以。”
“這樣啊。”柳氏又坐近幾分,繼續問道:“那你覺得靖王世子這人如何?”
來了,果然還是來了。
範若若眼珠一轉,污蔑道:“我與他不熟,未曾見過幾面,聽說他平日裡最喜歡往流晶河跑,醉仙居的楊媽媽也說他是那裡的常客。”
範建眉頭微皺,範若若去過醉仙居的事他早已知曉,不僅知曉,就連她在裡面說了什麼話,見了什麼人,聽了什麼曲子他都一清二楚。
當然,他自己是沒去過的。
範建心想,如果真像若若所說,那此人未必是個良配。
柳氏也不氣餒,柔聲道:“那你平日裡和小姐妹們一起玩耍,在她們的兄弟友人中可曾遇到心儀之人?”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人影,範若若楞了一下,連忙搖頭,急道:“沒有,沒有。”
柳氏留意到範若若遲疑的那麼一下,心知這姑娘肯定有了在意之人,即便還沒有傾心,那也是萌生了朦胧好感。
回頭暼了一眼範建,柳氏微微挑眉,遞了個有戲的眼神,轉回頭繼續問道:“那其他人呢?比如……你哥的朋友?”
範若若避而不答,一臉求饒的看向父親,扯着衣角撒嬌道:“爹~女兒還小,不想嫁,女兒還想多陪陪爹呢……”
還小、不嫁、陪父母。
這是範若若從小姐妹們那裡學來的拒絕三連,如今看來效果還算可以。
自從發妻亡故,範建就把唯一的女兒視作掌上明珠,平日裡一句狠話都沒說過。可謂是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