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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第一冊》 39

獵詭目錄 潇騰 3265 2023-04-12 01:17

  道童

  當你跟一個地道的重慶老百姓聊起古鎮,第一個印象就是磁器口,磁器口算是重慶民俗文化的瑰寶,盡管就是那麼一條狹長的青石闆路,而且目前已經被各大民俗商業占據,原汁原味的川東古鎮,早已透着濃烈的錢味。

  磁器口在重慶的人文曆史上地位舉足輕重,如果和人聊起,必然有人會提到兩個人,一個是當年成功逃脫的華子良,另一個就是曾經在現在的寶輪寺裡避難的建文帝。

  建文帝在曆史上是個傳奇,也絕對是個苦逼。作為朱元璋的嫡孫,卻在繼承皇位後僅僅做了4年的皇帝,便沒有天理的遇到了靖難之役,于是開始了漫漫逃亡生涯,期間曾在磁器口的一座寺廟裡隐居,于是該寺廟後改稱“龍隐寺”,直到十多年前才更名為寶輪寺。

  可是在幾年前,其實并沒有多少人知道,還有一個地方,是關于建文帝的。那個地方叫龍興,今天的故事就發生在那裡。

  第一次與龍興結緣是在2004年,而最近一次去卻是在兩個月前。龍興地處現今的渝北區,原名隆興。

  是重慶難得一遇的清幽的古鎮,與磁器口的嘈雜和喧鬧相比,這裡的人似乎更喜歡打麻将和聊家常,相傳建文帝逃難時經過此地,也躲進了當地的一座小廟的佛龛底下,從而逃過了燕王追兵的追殺。

  也許他對廟有種莫名的安全感,否則為什麼總往廟裡躲。此後隆興就更名為龍興。龍興古鎮的街上,有家打鐵鋪。打鐵鋪的對面,有家豆花飯。

  本來我以為我不會再與這個地方有所交集,除了那青辣椒和紅辣椒組成的太極陰陽油碟,以及那種原汁原味的疍水弄出的豆花,令我吃得熱淚盈眶。

  2004年,我接到一個道上朋友的電話。說是龍興有家大戶人家,請他到他們的祠堂裡“看牆”,我這個朋友是在較場口十八梯附近一個比較有名的水碗師傅,而“看牆”在他的專業裡來說,就類似于我們的問路。

  而需要請他看牆,想必是遇到些奇怪的事,而他邀請我和他一起去,則說明他覺得他一個人是搞不定的。

  這次的委托人是當地世代的望族。由于當地不止一個望族,所以我也不方便透露他們的姓氏。

  事情是這樣的,當時這家人聚集了分散在全國各地的子孫,一起來為一個家族裡的一個老人祝八十大壽,按當地的民俗,大家在長街上擺流水席,菜肴豐盛,但是就是這期間,卻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

  先是整整一個上午,由于人多,蒸米飯也比較快,米飯總是蒸不熟。其次是回來的後輩有些帶了小孩來,而那些小孩一進祠堂就狂哭。

  怎麼都勸不住。當時我這朋友一聽,就趕了過去,他告訴那家人,飯總算蒸不熟,其實是因為家裡辦喜事,卻沒有上香告知祖宗,于是祖宗有點生氣。

  而小孩哭,也是祖宗在逗小孩子玩,由于有些孩子眼界很低,對老祖宗蒼白的臉給吓着了,于是就狂哭不止。

  我這朋友說,其實解決的辦法非常簡單,飯不熟,那麼就趕緊給老祖宗供香供飯就可以了,而小孩哭就相對比較麻煩,必須得立個水碗。

  所謂立水碗,就是取碗一隻,碗底撒下米,倒上小半碗水,然後取3隻筷子,呈敬香的樣子用手扶住立在碗裡,然後告訴老祖宗們,是家裡的孩子回來了,求老祖宗不要吓孩子們,然後從筷子頂端淋水,然後松開扶住筷子的手。

  如果筷子倒了,就說明老祖宗沒接受,如果筷子直立起來,就說明老祖宗答應不再吓唬小孩了。

  于是我這朋友按照道上規矩替他們做了,祖宗也答應了,本來以為什麼事都沒有了,卻在他離開龍興的當天晚上,族人裡有人起夜上廁所的時候,經過二樓的走道時,低頭看見樓下堂屋的太師椅上,坐着一個穿青布長衫、手拿一本書,搖頭晃腦在念文言文的老人。

  上廁所的人以為是家裡那個嫡子嫡孫在回味自己家族的過去呢,于是客氣地打了個招呼:這麼晚還讀書呢?卻見那個老人轉過頭來,張着嘴,歪着下巴,臉色蒼白,直勾勾地看着二樓上的人,接着忽閃幾下,就消失了。

  于是這一驚就不輕了,高燒、卧床、還胡言亂語,有些人信了有些人不信,不信的人嘲笑他是昨晚喝得太多,清醒了就沒事了,信的人就聯系到先前的怪事,覺得是我那朋友沒處理幹淨,于是電話裡罵了他一頓,并要求他立馬過去,還不能讓街坊鄰居知道。

  于是我朋友叫上了我,跟他一起去。之所以叫上我,是因為鬼現行了,這說明這隻鬼必然是有道行的,他不抓鬼,也隻能我來辦。那是我第一次去這個地方,路特别不好走,我不是建文帝,不要擔心有人追殺,但卻被那家人一次又一次急促的電話催得有些心煩。

  到了那家人的祠堂裡,免不了讓我朋友挨上一頓臭罵,說什麼招搖撞騙之類的,我那朋友也是老江湖,他能體諒這家人的心情,也就沒計較。

  我遣散了不相幹看熱鬧的人們,關閉祠堂的大門,在頭一晚他們說見到鬼的那張太師椅上,開始羅盤問路。結果是令人悲催的,這裡果真鬧鬼,并且這個鬼能力很強。

  是好是惡還無法判斷,但是能有如此大力量的鬼魂,很難讓人相信是懷着善意。于是當晚我和我朋友就住在二樓的廂房,打算一睹這隻鬼的真身。

  在那之前,我讓這家人的帶頭人,取來了族譜和一些家族老人的相片,最後才得知這家人從清朝光緒年間就已經在此定居,曆任農民、長工、小地主、大地主、地方名門。

  看了那些照片,感覺沒有多大的價值,因為那些照片幾乎都是民國時期才有的照片,而且基于照相技術等原因,很模糊。也分不出誰是誰。

  倒是一個帶着小氈帽的人,穿着黑布長衫,挽着袖子,從1899年的那張照片到1928年的照片裡都出現過,看樣子是個仆人,雖然歲數上看上去是在逐漸蒼老,卻能夠分辨出是同一個人,因為下巴都是有點歪。

  應該是世代為仆,侍奉了好幾代的老爺。有他出現的最後一張照片,背後寫着民國十六年,也就是1928年。我指着照片問家族裡的人這個人是誰,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也許是身份僅僅是個仆人,能讓他一起照相都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仆人就跟當年宮裡的太監似的,沒有地位,低聲下氣,所以這就是人的命運不同,吃着同一種米,喝同一種水,卻因為際遇與自身的修為,導緻完全不同的人生。

  當晚住進二樓廂房,我不知道這家人是刻意的還是怎樣,房間裡的床竟然真的是以前那種古床,我雖然膽大,但是睡這樣的床我卻是怎麼都不能睡着的。

  于是夜裡一直在玩手機,大約到了夜裡兩點半的樣子,一陣之乎者也、悠悠蕩蕩的念書聲讓我聽到了。

  于是我踢醒我身邊睡的很沉的朋友,我倆本來就沒脫衣服睡,立馬起身,在門邊輕輕開了一個縫,朝着樓下張望,卻隻聞讀書聲,未見讀書鬼,

  太師椅上什麼都沒有,但能夠辨别出,那聲音确實是從一樓傳上來的。我們蹑手蹑腳的打開門,伸頭到欄杆邊張望,讀書聲傳來,太師椅上依然什麼都沒有,我感覺念書的聲音非常近,近得似乎就在我的腳底下。

  想到這裡,背上冒起一陣冷汗,低頭從地闆的縫隙裡張望下去,一個青布長衫的老人直挺挺地站在我的正下方,張大了嘴巴,下巴還是歪的,擡頭望着我。

  我吓得退了幾步,靠在柱子上,離開了那個縫隙,也就看不到,繼而念書的聲音戛然而止。

  也許是今天玩夠了,也就回去了。從歪扭的下巴來看,我幾乎就能斷定是他,唯一的區别是,這個鬼看上去要老很多。

  在目前我們經曆的看來,有兩個問題是我怎麼也沒想通的。第一個是如果他是一個仆人,為什麼會念書?那時候的仆人能有口飯吃就已經很不錯了,哪來的時間念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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