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切塵埃落定,蘇汐月剛要松口氣時,她身後忽有一低沉悅耳的聲音,緩緩傳來。
“蘇小姐當真是有膽有識,巾帼不讓須眉的人物。
隻是若無人陪同,萬一趙家最後惱羞成怒,到時雙拳難敵四手,你豈不吃虧?
”
陳炎邊說,邊徐徐走上前來,俨然是沒把自己當外人的模樣。
可在場另外三人,無論是蘇汐月,忠叔,還是柳老夫人,都在怔愣了一瞬後,怒目看向那一派風輕雲淡,十分理所當然似的某人。
柳老夫人抿了抿唇後,到底冷聲開口道:“讓王爺見笑了。
但這都是蘇家私事,王爺還請自重。
”
她是真沒想到,手握重兵的皇親貴胄,堂堂王爺之尊,竟連回避旁人家事的這點禮節都不知道!
當然,更可能的是,甯王心裡清楚的很卻根本不屑遵守。
此時的柳老夫人,若非顧忌着甯王的身份,且心中已打定注意不會應允對方的目的,剛剛就差點将甯王得罪死,她一早就讓蘇忠逐客了。
蘇汐月也是真沒料到,陳炎竟還會在這花廳之中。
雖然在她印象中,上一世無論是與他的見面,還是有關他的傳言,都能看出這是個極懶散的人。
懶散到,連多餘的規矩禮儀都不屑做,名聲面子都不屑維持。
但也是因此,蘇汐月能夠明白陳炎在旁人眼中的莫名其妙,與不可理喻的行為,不過都出自本心而已。
所以,此刻她有些糊塗了。
陳炎對祖母的以禮相待,還可說是因祖父曾為他的母妃出過力。
可這一世,他即見到了祖母,且得了祖母的明确拒絕,那他怎麼還會在這裡耗着?
就算他懷疑祖母隐瞞了事實,以他的心性,大概今晚就會親自動手,哪裡會自這繼續浪費時間?
在蘇汐月不解的打量着陳炎之時,對方正淡笑着對柳老夫人道:“老夫人此言差矣,蘇小姐對我來說,是故人之後。
蘇司香對母妃有恩,今日晚輩既然在此地,又怎可袖手旁觀?
”
陳炎話到此處,又笑着轉向蘇汐月,接着道:“再說,蘇小姐此去是赴鴻門宴,又要保弟弟平安,身邊隻有一位忠仆,又如何夠用?
蘇小姐,你說是不是?
”
邊說着,陳炎的目光邊别有深意的掃向忠叔後,又再次看回蘇汐月,且笑一如既往的溫柔爽朗。
可在蘇汐月看來,那抹笑卻怎麼看,都有種意味深長的感覺!
柳老夫人因正在氣頭上,懊悔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将人趕走,所以并沒去細究陳炎的一舉一動。
但與陳炎咫尺之距,并被對方那笑容驚到的蘇汐月,又怎會漏看一絲一毫?
呃,這眼神,還有這話裡有話的感覺……
難道陳炎是已經猜出,忠叔是替她辦事,進而惹出今日禍事的内情了嗎?
!
雖還沒弄清陳炎的心思,但為防節外生枝,蘇汐月已迅速做了決斷。
她緊抿了抿唇,背着祖母狠瞪了陳炎一眼後,立刻轉回身,直言坦白道:“祖母,其實在祖宅時,出了些小事。
我為了幫甯王殿下隐藏身份,曾随口将甯王稱為表哥。
所以帶甯王去也算順理成章,且也能震懾趙家,倒并非需要王爺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