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雲來茶樓東家竟這般本事,還真能請來這麼多城陽郡的風雲人物啊!
”
“喂,你快看!
那是不是李家二老爺,李淵霖?
”
“别說,還真是。
李二老爺這樣的人物,還能喜歡湊這熱鬧?
啧啧。
”
“你們難道不知道?
李家與這任的郡丞大人可是故舊……”
“……那是五蓮縣的縣令,啧,他這麼個小官,竟也能借着機會溜去郡丞大人身邊奉承了。
”
因陳炎耳力出衆,在一衆雜亂的聲音中,也能準确的找到需要的消息。
所以,不過片刻後,他已叫來茶樓夥計會賬,起身向後堂的方向,亦是蘇汐月的身影消失處找了去。
與此同時,樓上的衆位風雲人物,在被衆人瞻仰并順便看過樓下的賠率榜後,也返回了身後的雅室。
他們的出現,至多隻是在衆人面前彰顯雲來茶樓的底氣與實力,外加其中某些人想要體現己身與民同樂的風度。
哪裡會,真的當中議論品評這場比試的勝負輸赢?
在看過民意所向,城陽郡的郡丞在衆人的簇擁下,施施然又回到室内的主位落座。
而這時,他臉上的意興闌珊比之在門外時,已愈加的懶得遮掩。
能列席今日這場盛會,并陪同在郡丞左右的人,哪個不是一副七竅玲珑心?
不等衆人再依次落座安穩,一些心思靈巧,口齒伶俐的已迫不及待的開口試探起來。
“真是辛苦大人了,依您看來,這場比試可還能入眼?
哪方的獻藝,能出衆些?
”
“哎,此言差矣。
魏大人出身名門,又常在繁華富庶之地值守,這樣的小場面勞動大人前來已是出格,哪裡又能勞大人親自點評?
”
一時間,阿谀奉承之言不絕于耳,魏忠賢的焦躁無聊也能稍緩解了些。
他最不慣這些叽叽歪歪的曲藝雜談,附庸風雅。
若非李淵霖一再的向他強調,借着這種場面給他引薦人最不露痕迹,他甯肯此時去冬獵吹北風,也不想來受這份罪!
不過,好在有這些嘴甜又識相的,恭敬奉上的大禮,他這一趟也不全是受罪了。
想到這裡,魏忠賢略擡眼,望向李淵霖身旁,正與其附耳交談的八字胡——五蓮縣縣令。
啧,就這幅尊容,這賊眉鼠眼的模樣,這位縣令當初如何入仕的?
魏忠賢原本好轉的心情,在這一眼之後立刻陡轉直下,甚至連周圍的阿谀奉承都聽不下去了。
“行了,這麼軟綿綿的東西,也配說“比試”兩字。
”
鄙視的咂了咂嘴後,他才又無所謂的道:“不就是誰能得個魁首,好在這小店站住腳跟嘛?
就定那個講單刀赴會的了。
”
那些想要讨好魏忠賢的,對此自然無可無不可,隻要有個結果出來,給他們個可以誇的方向,接下去不過是換套說辭的事兒罷了。
可今日,雲來茶樓東家請來的人中,也确實有本地的曲藝大家以及文壇泰鬥。
這些人雖不會特意與魏忠賢這樣的實權人物故意唱反調,但在聽過他這話,以及那些趨炎附勢之徒緊随而來,越來越走闆的奉承話時,哪裡能忍得住不說句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