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漢成臉色一陣變換,連忙開口辯解。
“這,這地都是我們自己出錢買的。”
“孫縣令早就把地賣給我們了!”
“我家還有地契,都蓋着縣衙的大印!”
李漢成急了,直接一股腦說了出來!
而聽到李漢成的話,趙铮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然笑容。
“很好!”
“兜售朝廷土地,你可知這是何等罪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爾等買賣朝廷土地,是想要謀反嗎?”
“孫縣令私自售賣朝廷土地,犯下重罪,已被本殿下斬首!”
“現在,本殿下倒要問問你,此事,你是否也有參與?”
趙铮語氣威嚴,喝問李漢成。
頓時間,李漢成臉色狂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鎮定。
謀反!
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他哪裡敢承認?
“這這,這些都是那孫縣令所為,我并不知曉!”
誰能料到,一塊地皮,竟然還牽扯到謀反大罪!
趙铮睥睨着李漢成,向着不遠處的流民所在揚了揚下巴。
“現在,本殿下問你,這塊地皮到底是不是你李家的?”
聞言,李漢成嘴角猛然一抽。
到了現在,他哪裡還敢說是?
否則,便與那已經身首異處的孫縣令一同涉嫌謀反了!
他吓得連忙搖頭,語氣再沒有半點強硬。
“誤會!”
“這一切都是誤會!”
“小人也是被那殺千刀的孫縣令給蒙騙了!”
“如今經由殿下這麼一說,小人才終于知曉。”
“這塊地原來并非小人的!”
話雖這麼說,可他的心頭都在滴皿!
蒼甯縣總共才有多少被開墾的土地?
大部分耕地,又都在杜家手裡。
這麼一來,他家所擁有的地皮,瞬間十不存一!
這些可都是銀子啊!
趙铮瞥了眼李漢成,雙眸微眯,當即闆起臉來。
“誤會?”
“爾等毆打流民,燒毀木材房屋。”
“一句誤會,便想要了事?”
“方才你還口口聲聲說着大盛律例,而今,本殿下便該以大盛律例論處!”
話音落下,李漢成頓時渾身劇顫。
脖頸處架着的長劍,更劃破了他的皮膚,溢出一縷鮮皿。
吃痛之下,他隻能盡可能地穩住身形。
不讓自己癱軟在地。
可心中卻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
依大盛律例論處?
昨日他就已經聽說了,被殺的人,可不止是黃縣令。
就連師爺和李捕頭,都被當場斬殺。
原因,就是毆打流民!
那以這位大皇子殿下的行事風格,沒立即殺了他,已經算是好的了!
想到此,他悄悄擡頭,暗暗瞟向趙铮。
卻一眼看到趙铮冷漠的眸光,仿佛随時便可殺他!
他頓時隻覺得一陣口幹舌燥,額頭都滲出豆大的汗珠。
“殿下饒命!”
“小人願賠償殿下的損失!”
“全部賠償,但願彌補過錯。”
“還望殿下饒命,小人的的确确是被那孫縣令給蒙騙了。”
“還以為這是小人家中的土地,否則斷不敢如此啊!”
這些,可都是實實在在的大實話!
土地雖然重要,雖然心疼銀子!
但比起這些,命才是最重要的。
而趙铮神色淡漠,看不出絲毫喜怒。
“那你說說看,該怎麼賠償?”
處死李漢成,隻是一句話的事。
不過,趙铮有比殺了他更好的想法!
聽到此話,李漢成頓時長長松了口氣。
還有的談,那他說不定能逃過一劫!
他掃了眼流民和木材的情況,很是不甘的一咬牙。
“回禀殿下,對于燒毀的木材,小人願意拿出……”
“五百兩銀子,作為賠償!”
“此外,受傷的流民,小人願意每人再賠償十兩銀子!”
說這話的時候,李漢成心裡都在滴皿。
那些木材,皆是自不遠處的山林中砍伐而來。
能值多少銀子?
至于那些流民的傷勢,都是些皮外傷。
十兩銀子,都足夠他們在蒼甯縣中用上一年了!
可趙铮聽了,看着李漢成的目光,卻變得幽深起來。
“區區幾百兩銀子,就想了事?”
“看來,不是本殿下不想留你一命,而是你自己想找死!”
說罷,趙铮的目光落在正押解着李漢成的林俊義身上,殺意淩然。
見此,李漢成心中暗道不妙。
驚慌之下,連忙高聲開口。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還請殿下再給小人一次機會。”
“殿下需要多少銀子,還請盡管開口,我絕對不吝啬!”
沒辦法,小命被趙铮牢牢掌握在手裡。
他哪裡還敢再耍半點心眼?
趙铮這才收回目光,微微颔首。
“也罷,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本殿下暫且饒你一命。”
“這些木材,每一根,本殿下就收你十兩銀子。”
“被燒毀的木頭,怎麼也有幾百根吧?就權且收你一萬兩銀子。”
“至于百姓的傷勢,本殿下也無需你賠償銀子。”
“這樣,每人就賠償五十石糧食便可。”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拒絕!”
“不過拒絕之前,最好先準備一副棺材。”
趙铮話音一落,李漢成臉色卻瞬間垮了下來。
一張臉,簡直比哭還難看。
一萬兩銀子!
那些木頭,難不成是金子做的?
至于每人五十石糧食,先前受傷的,怎麼也有十餘人。
這就得五六百石糧食。
要知道,在蒼甯縣糧價可要高出不少!
甚至于有銀子也買不到。
如此懲罰,簡直是要他老命啊!
他忍不住龇牙咧嘴,心中一陣抽痛。
可想到趙铮的警告,卻也隻能恭敬應聲。
“是是是,待小人回去後,就立即将銀子和糧食送過來!”
“殿,殿下,小人那不成器的兒子,是不是也能放出來了?”
他小心翼翼的擡起頭,試探着詢問。
此次過來的目的,除了這塊地皮,再就是他的兒子了!
然而,趙铮眉頭一挑,臉上卻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